买药
为人耿直,身材魁梧的爸爸因为腹部痛疼,被医院里通过B超诊断为原发性肝癌,从此我的家庭就被一片阴霾所笼罩,爸爸时年54岁。
做为长子的泪水和妈妈泪水时不时的涌动着,我们家虽然不富裕,砸锅卖铁也要把父亲的病治好的愿望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坐在父亲的病榻前握着父亲的手,一旁还坐着妈妈,我们聚在一起看着家里的黑白电视,想多多的享受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此时山东卫视播放一则新闻报道:潍坊市寒亭区王怀艳采用剧毒马钱子做药引,中药治疗癌症新突破。我的眼前一亮,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妈妈也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决意去买回希望之药。可爸爸并没有什么激动,执意不要我去。
我一夜辗转反侧,激动不已,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准备去连方位都不知道的潍坊。我妈起的比我还早,她早就弄好了早餐等我。我吃过早餐,妈妈用颤抖的手在我衣服内侧缝了一个小布袋,很谨慎的把家里仅有的一千块钱缝到了衣服里面,一边嘱咐着我,一边拉着我的手,伴着鸡鸣一直把我送到村外。
从农村来到我们的县城,在县城等了近一个上午才买了去潍坊的长途车票,时令正是深秋。当看到闪烁的霓虹,我才清醒潍坊到了,可是我不知道寒亭在什么地方,只好到处打听,打听到了寒亭却打听不到治癌病的专家,最后还是在潍坊的中医学院打听到了专家的下落,悬石落定,方感肚子有点饿,想吃点东西,可是兴奋催促我马上行动,没有了公共汽车,我沿着公路徒步向寒亭出发了。
一路黑乎乎的,偶尔开过来的汽车和三两走过的行人对我都是一个很大的惊吓,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不时摸一摸口袋里的钱。找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钟,我不敢住宿,因为一要花钱,二是怕出现不测,在传达室老大爷的收留下,我就这么坐了一夜。
早上八点,王专家开着车来了,我急忙挂号,挂号完排队,轮到我时向王专家出示病例,诊断完以后我急忙去付款拿药。
抓到药,感觉这那是药啊,比仙丹还仙丹,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恨不能肋下生双翼,一下子飞到家里去,一下子治愈爸爸的病,不容思考,马上坐了公交车去长途站,在长途站买了回程车票,买完了回程车票,才发现身上只剩下了五毛钱,此时已经24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当我颠簸回到县城的时候也是晚上,饥饿疲劳使我体力不支,坐在汽车站的台级上啃着用仅有五毛钱买来的两个馒头。
休憩一会后,张罗找回家的便车,当搭载别人的货车回到家里已是夜里十点多。爸妈看到蓬头垢面,脸色憔悴、身后背着一个鸡皮袋子的我,二老都哭了,我的眼泪也是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妈妈亲手给爸爸煎药,我在一边陪着,看到爸爸一口口喝下的药水,我的心里感觉好受些。最后爸爸还是走了,可在我内心深处总是感觉愧对爸爸,做儿女的为父母做得太少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