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故乡
一路奔波,回到湖北。温润的空气,清凉的田野,坐车的时候我总偏爱靠窗的座位,看站在路边的小树,看在风中摇曳的小花,很美好。家在小城镇,很小。从GOOGLE地球上看它,灰灰的,没有街道,没有鳞次栉比的楼,没有喧闹的人群,但它依然让我挂念,惹我向往。
雨后的空气竟然那么凉,湿润,甜腻。远处的水稻将田野铺成一张与天相接的地毯。偶尔有归家的学童在路边嬉戏,甚至远处的山岗上还有食草的牛羊。我的心就这么沉下去,一直沉下去。
归家的感觉很美好。
是夜,卧在床上,爱极了它,可以满床打滚,惬意至极。静夜,竟然还需要裹着毛毯入眠。sweet dream。
第二天,随爸妈去老家看看。说是老家,其实在我的记忆中还是那么近,那么清晰。那是一个不算远的小村庄,坐落在巨大的水库旁边,二十分钟即可抵达。在这里,出生、成长,上学,一直到上完大学。儿时嬉戏的堰塘没有太大改变,塘边高大的白杨树将一条草径遮得严严实实,透过树叶,依稀可见红墙褐瓦。
我的家。老家。
妈妈问我,这么久没回来看看,觉得陌生么?我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我说:既熟悉又陌生。说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真的是这样。走在塘堤上,我仿佛看见自己摇摇晃晃的童年,背着小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门前的樱桃树下是我的乐园,总是顶着太阳候着机会抓知了,旁边的菜园里种着我采集来的小花,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天,光着脚丫在不远处的小河里抓螃蟹,水库泄洪时抓小鱼还遗失了我心爱的小竹篮。。。。
特意去看了我的小花。除了坚强求生的仙人掌愈来愈繁茂,我的小花们已经淹没在野草丛中,再也寻不见,如同我的童年。
独自静静地坐在家门口。竟然听到了久违的蝉鸣,我仿佛真的就回到了那些记忆中的夏天,搬着竹床放在星空下,躺在床上就能看见星星挨挨挤挤生长在宝蓝色的天空上,远处的稻田里有蛙声,还有不知名的小昆虫的叫声,伴随着大人们闲谈的声音,但我的心却很静,很静。那是一种现在再也无法体会到的心境了罢。
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至于宽闲之野,寂寞之滨,每自寓其天怀之乐”的感觉吧。
离开的时候,很不舍。老家尚有房子在,但只是回来的机会和时日都在减少。我的大脑如同蒙太奇一样,看见了我的成长。而故乡之于我,如同一位深情凝视我的长者般,无论我的足迹在哪,它总是那样静静地,包容,守候。心里更有些许的不忍,真的要离开么?
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