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太处世--生存的智慧--苦乐人生
人类世界与动物世界的饥饿和性本能这两种基本动力,都产生并维持着这种变幻无穷的永恒运动。也许厌烦也产生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别无其他动力可言;在人生的舞台上,这些足以形成复杂情节的原始动力,只要发挥作用,就出现许多奇妙而善变的场面。
1、 心灵的欲望
蒙 田
蒙田(1533-1592)法国著名思想家和作家。年轻时曾从事法律工作,后弃官从文,热衷于社会问题研究。他的作品对英国的培根,莎士比亚及17、18世纪的许多国家的思想家、作家都有很深影响。
导读:每个人都在演戏,你可以在人生舞台上扮演一个正人君子,在什么也不会被人看见的时候,依然奉公守法,这便是达到了道德的极致。在家里能做到这样,也算是接近极致。
道德哲学适用于大人物的辉煌生活,也适用普通人的平常生活,应该承认,每个人都是整个人类社会状况的缩影。
许多作家,都喜欢向人们展示自己的非凡之处,我是一个向公众展示最普通、最真实自我形象的人,并不是以一个文学研究者、诗人或法学家与人们进行交流。如果人们抱怨我过多地谈论自己,那么,我认为这是错误的,这说好坏些有怨气的人没有独立思考思想。 我说过,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并不想借此在社会上扬名,也并非要以我的相当柔弱的气质,在这个极其重视形式和技巧的世界上,创造一种朴素天然、不加文饰的效果。
有许多人认为,创作一部作品,如果不讲求手法、技巧,这无异于造不用石头一堵高墙吗?音乐作品的构思要靠技巧,我的作品的构思靠的全是个人是兴趣。在文学领域,至少还没有人像我这样对描写的客体有这样透彻的认识。从没有一个作家对其写作题材钻研得如此之深,对题材的各部分剖析得这样细致。也还没有人能比我更准确、更完全地达到作者为自己的作品下的目标。为了使作品更加完美,我追求地是一种忠实,可以说,它的确是忠实的,忠实就是一种真诚。
我的书中言论,都是实话实说,虽说这并不是我想说的一切,却是我敢说的一切。
我敢说,我的作品和我本人格调是一致的。对别人,人们可能撇开作者去推崇或指责他的作品,但对我却不是这样的。你们读我的书,就是在阅读我本人。
如果你想评价我的书,但不了解我,你就不可能谈出什么好的意思来,你这种损失要比我的损失大。谁真正理解了我的书的含义,那就是我的知音,我自己就满足了。我所认为的罪恶,不只是理性和自然所谴责的现象,还包括公众舆论所谴责的现象,虽说舆论是没有根据的谬论,但只要得到法律和习俗的认可,受舆论谴责的行为便有了罪恶性质。
人们做了好事,从自己内心来说,也会感到快乐无比,会感到很自豪。邪恶的灵魂也许感到没有什么,但那种怡然自得、称心满意的感觉,它是根本感受不到的。一个人如果能保证自己可以不受不良世风的影响,能对自己说:“即使一直审视到我的灵魂深处,也无法发现我有什么可以自责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造成过什么痛苦和烦恼,从有没有报复心,从来没有仇恨心理,从没有触犯过法律,从没有煽动过骚乱,从不食言。
现在是世风日下,有人胡作非为,但我从不侵占别人的财产,而是自食其力,不论是在战乱时期,还是在太平时期,我都是一个十分尊重别人劳动和报酬的人,这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这种淳朴的快乐是对善行最大的、也是最好的回报。
应该说把别人的赞扬认为是善意的回报,这并不准确。当今社会腐败问题很多,人们的赏识有时只是一种侮辱。你能根据谁的话来判别好坏呢?愿上帝保佑,我是不会去做我每天看到的有人赞扬的那种好人。
我的许多朋友有时也指责我,可能他们是主动这样做,也可能是在我的鼓励下这样做,我把这看成是朋友的关爱,对一个有教养的人来说,这种关爱包含的友谊,远远超过朋友的其他帮助。说句真话,我认为他们的责备和褒扬中也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如按他们的说法去做事,将会出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局面。
我们这种很少出头露面的写书的人,内心应该有一个行为方式,以这个方式检查自己的行为,来决定自己是就应该得意,还是应该自责。我有我的法庭来审判自己,我经常求助于它,也很少去问别人。我从不以别人的看法来制约自己,只按自己方式去理解这些看法的意义。
你是否懦弱、残忍呢?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别人是猜不出来的。人们只能毫无把握地揣度你,他们看到的是你的外表而不是你的本质。不要因他们的结论而摆布,要坚持自己的判决:应当运用自己的判断能力。
每个人都演戏,你可以在人生舞台上扮演一个正人君子,但在内心,在什么也不会被人看见的时候,依然奉公守法,这便是达到了道德的极致。在自己家里和日常生活中能做到这样,也算是接近极致。
在自己家里是没有必要虚假的,你的日常行为也必向别人去解释。比亚斯曾这样描绘他家庭的可喜景象:“一家之主,在社会上慑于法律和舆论怎样去为人处世,在家里也就怎样行事。”
尤利乌斯·德吕絮斯对工匠讲的话很有一定道理。工匠对他讲:“如付三千埃居,他们可以将他的住宅造得叫邻居什么也看不见。”
他对工匠说:“我付你们六千埃居,请将房子造得让每个人不管从什么地方都能把屋里看得一清二楚。”
阿热齐拉斯的习惯受到人们的崇敬,他旅途中总是投宿教堂,目的是将自己的举动置于民众和神明的目光下。某人在社会上有一定声誉,而他的妻子和佣人却看不出他有什么出众之处。
在我的家乡加斯科涅,当人们看到我的文章印成了书时,都感觉得惊叹。离我的老家越远,我的名气越大,声望越高。在吉耶讷,我花钱请印刷商印我的书。在别处,印刷商花钱买我的书。有人在世时隐姓埋名,死后却声名天下,就是这个道理。我宁可少点荣誉,我投身社会是为了从中得到快乐,超出这个范围的东西,我是不会去做的。
人们怀着敬佩之情,把一位卸职归隐的官员送到他的家门口。原先升得越高,现在就跌得越低。在他家里,一切都杂乱无章,即便存在什么秩序,也必须有定的自我生活能力才能做好,这要极其敏锐的人,才能在日常平凡的活动中悟出道理来的。生活或生命秩序本来就是一种色彩复杂的东西。
攻占一个高地,率领一个团队,管理一个国家,这是很风光的行为。持家教子,金钱往来,结识朋友,表达爱憎,这虽都是平常小事,人人能做到的,但要表里如一,就不那么容易。无论社会成见如何,我认为,过归隐生活的人比之其他人肩负着同等的甚至更加艰辛的责任。亚里士多德说,平民百姓弘扬道德要比当官者难,但其功劳也更高。
我们准备去建功立业做大事,这常常是出于功名,不是出于良心。获得荣誉的最好办法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去做能就成你一生的大事。我认为,亚历山大大帝在他那宏大辉煌的舞台上表现出德操,并没有苏格拉底在默默无闻的活动中表现的告别德操那么伟大。
如果让苏格拉底处在亚历山大大帝的地位上,他将会是什么样呢?让亚历山大大帝处在苏格拉底的地位上又会是什么样?这些事都是无法设想的。如问前者,他能做什么,他会回答:“征服世界”。如问后者他能做什么,他会说:“按照自然规律过普通人的生活”。这后者是一门具有普遍意义、更合情理的生存之道。
人的价值不在于爬得多高,而在于品行端正。
人的伟大不在于心有多高,在于有节制,有分寸。有的人从内在品质来评断人,这种人不看重人在公共活动中闪耀出来的光环,认为那不过是从淤泥厚积的河底溅出来的水花。有些人以外表来判断人,他们无法断定人有什么样的内在气质,无法把人身上那些普通的、他们也有的特质与另一些让他们赞扬的本质联系起来。
人们不都是认为魔鬼长得吓人吗?谁不把帖木儿想成两眉倒竖,面目狰狞,并根据他的名字的声音想像他必定身材出奇高大呢?如果我能见到伊斯拉谟,我可能以为,他对妻子和仆人讲话也都用格言和警句。根据一个手艺人的穿着和他妻子的表现来想像这个手艺人的生活比较容易,而从一个高级法院院长的举止和才能来想像这个院长的生活就有许多困难,因为这些人不可能过常人生活。
心灵邪恶的人有时受某种外界的影响会做一些好事。
心灵高尚的人有时受某种外界的刺激会做一些坏事。
应当将一个人放在其家庭环境中进行评价,或者当他处于接近平静自然的状态时评价他。天生的性格特质通过教育和训练能得到提高,却几乎不会被改变。我年轻时见过一些人冲破与他们的天性相悖的教育,向好的或坏的方向发展。
我们不可能把本性连根除掉,只能遮盖它,隐藏它。拉丁语可以算作我的母语,我对它比对法语更精通。虽说40年没用拉丁文,但当感情冲动时,我内心喊出的头几句话仍是拉丁文。
那些想用新观点来审查社会风气的人,只能改造社会的表面现象,其本质上的罪恶,不能说他们在使之扩大和增加,至少是让它原封不动。
担心罪恶会扩大和增加是有理由的,人们停留于外表的、随意的改良,往往会放弃其他善举。人们放过了那些本质性的、内在的罪恶。看一看我们的经验:每个人——如果他审视自己——都会发现自己身上有一种固有的、占主导地位的存在方式,这种存在方式同教育及与它相抵触的风气进行斗争。
真正该谴责的——人类行动中常见的——是人们的堕落思想。
有些人,因为与罪恶有本质上的联系,罪恶成了习惯,他们已感觉不到它的丑恶。另一些人为自己的罪行内疚,但负疚感常被乐趣抵消,于是,他们容忍罪过,并且不惜付出一定的代价沉湎其中。那种为了一点微小的快乐而犯了大罪的情况是可以想像出来的。像顺手牵羊这类偶尔为之、不构成罪恶的行为是这样,像寻花问柳这样真正称得上罪过的行为也是这样。
我在阿马尼亚克一位亲戚那里认识了一个普通农民,人人都说他是贼。
他是这样讲述他的身世的:他从小就以乞讨为生,他感到靠劳动吃饭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贫穷的,于是就做小偷。他青年时代是在偷窃中度过的,一直平安无事,他收获别人地里的谷物,行窃之地离他家很远,偷的量又大,人们很难想像一个人一夜间能用肩膀挑回那么多东西。他注意分散和平摊他造成的损害,使每个人的损失不至于太大。现在他作为一个农民,也算得上是富翁了,当然是靠过去的偷窃行为富裕起来的。
为了向上帝恕罪,他说自己现在每天忙于为被他偷过的人的后代做些好事,如果他做不完,就让他的继承人去完成,按他给每个人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不管他讲的话是真是假,说明他对自己过去的偷窃行为有了反省。他的悔过形式简单朴实,他的过错被抵消和补偿后,他便不再后悔。
应该承认,有一些罪行是经过多次内心斗争又多次重犯的,或者是由本质造成的,甚至已变成了职业。这种罪过在一个人的心里植根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得到他的理智和良心的允许呢?这个人所讲的悔恨,我是无法想像的。
当我用老年的眼光审视我年轻时的行为时,我做了我的能力范围内的事。毫不自夸地说,只要情况不变,我会一如既往。这不是一个污点,是我做人的准则。我不明白那种肤浅的、平庸的、做给人看的悔恨为何物,我认为的悔恨必须打动我的内心,如同上帝审视着我一样。 我如果遭到厄运,那只能怨自己,不能怨别人。除了礼节性的谦让,除了我需要向别人了解事实,我很少听取他人意见。
对那些只需运用自己的判断力的事,别人的道理能给我提供依据,却不能使我改变初衷。我礼貌地倾听别人讲述道理,但我只相信自己的道理。
我憎恨年龄带来的那种后悔。古人说:感谢年龄的增长使人摆脱了情欲的骚扰。我赞同这种看法。我永远不会感激无能给我的好处。“上帝不会如此仇视自己创造的作品,以至把软弱无能列入最美好的事物。”
人老了,欲望变得淡泊,一种彻底的厌恶感攫住了心灵。这与自觉性没有什么关系,老年的无力给我们打上了病态的印记。我们不应当过分受身体自然衰退的影响,让判断力也跟着退化。
青春和欢乐并没有妨碍我在情欲里看到罪恶的影子,老年人的厌倦也不妨碍我在罪恶里看到情欲的影子。
虽说我身在其外,像过去身在其中一样看待情欲问题,当我猛力地、用心地摆脱它时,我才发现,理智并不比我在比较放荡的年代更坚强,随着年事增高,它已经弱化了。
今天,为了自己的健康,理智不让我寻欢作乐,但我仍感到很快乐,因为我表里如一,我是一个很独立的人。
2、 享受的真实含义
叔本华
叔本华(1788-1860)德国哲学家。终身以研究哲学为意志,三十岁完成代表作《意志与表象世界》,是柏拉图的观念论、康德认识论、吠陀的泛神论及厌世观四者的结合,叔本华的哲学也影响了19世纪末许多大思想家。
导读:人活着就需要思考和行动,而哲学的目的,就是指导人的理解和约束人的行为。人可以通过使用理智,力行善事,节制纵乐而求得幸福,但这是要以身心健康为前提的。
人生的享受的含义就是去体验,去感受快乐。人们经常占有,却没有享受。你们这些万物之灵,请让我明白,在自然中能满足我们的渴求而提供的所有东西里,有哪些能比占有及享受一个能与你同样的思想,和你有同样的感情,有一样的想法,体会着一样的感受喜乐,将她那热烈而触电的双臂伸向你、拥抱你,而她的抚爱会给你带来一个新的生命的人,更值得你去追求、更能让你幸福呢?这新的生命会与你们其中的一个很像,其生命中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寻找你,拥抱你,你把他带在身边长大并爱他,你老之将至,他会赡养你,他会永远尊重你,而他的幸福来临已经加强了你们之间联系的纽带。
在生活中,人们身边有许多失去生命活力的人,他们也许在别人帮助下获得幸福,但不能理解,也不能分享幸福。在这批人身上那种贫乏的、破坏性的享受在起作用,使他们在最后并不会产生出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享受。
如果有个反常的,攻击我对人世间给予最高尚的赞美,我要呼唤大自然,请它来审问。大自然就会对他讲:听到快感这两个字你为啥脸红,而在夜幕的掩盖之下,当你敢于快感的引诱时,为什么又不脸红了呢?你真的不知道快感的目的是什么,而你对它又有什么责任吗?如果你母亲的丈夫在给予她的热烈不具有无法形容的话,你以为她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予你以生命吗?不幸的人,想想吧,正是那种快感使你从无到有。
大自然根本目的就是物种繁衍。两性一旦被拥有了他们自己的力量和美丽,大自然就不容分辩地让他们相互吸引。一种焦躁不安的繁殖欲,向他们预示着那一时刻,使他们处在快感与痛苦交织的境地。此时他们放任自己的感官将注意力导向自身。
如果将一个个体交给另外一个同种而异性的个体时,此时对于其他所有需求的感觉都会暂时停止,心会剧烈地跳动,四肢也会颤抖,大脑中会浮现激发情欲的幻想,心潮会流向各处的神经,使他们亢奋起来,一种全新的感觉会流入下身,展现出来,并折磨全身。视线模糊了,癫狂产生了,理性成了本能的奴隶,压抑着自己而服务于后者,结果是自然受到了满足。
在世界初始之时,事情是这样发生的,而生活在洞穴的野蛮人,事情也是这样的。
当女人们对男人开始分辩,注意在几个男人中间进行挑选时,当她将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射出去时,只有一个人抓住了这目光。因此,他受到青睐而得意洋洋,自信已经将他珍重别人的心如同珍重自己一样。他认为,快感是对他的报答。
当羞怯在女力的纱幕笼罩下,赋予一个想任意掀起它力量之时,最奇妙的幻想就能与最大的感官快乐相比媲美,使一时的快感得到最大的扩张,灵魂得到了一种近似神圣的升华,两颗热恋的年轻的心誓言永远相厮,上天以此为证。
当一个人的灵魂全部献出并溶入其所爱的人的灵魂那刹那到来之前,已拥有多少幸福时刻啊,在希望产生之时,享受也已开始了。这样,信赖、自然、时间和爱恋的自由会引人忘我。一个人在享受到那最终的狂欢以后会发誓说,再也没有谁能与他或她相比。
当我们有着年轻而灵敏的感官,有着一颗温柔的心与一个圣洁的灵魂,而这样的灵魂还没有经受过看错人和挫折之时,这一切全是真的。
享乐主义学派诞生于爱利亚学派,这是人们不了解的,也是受到毁誉最多的一种哲学。人们责备伊壁鸠鲁这位哲学家是无神论者,而他却承认神是有的,并常常去神庙,喜欢在神坛前行礼。
人们以为他是淫荡行为的辩护者,而他却在生活中行为始终高尚,并能够做到克制自我。卑鄙的大儒主义者不遗余力地传播这种偏见,使之如此流行,使我们不得不表明,享乐主义者是少有的名气最不好而品行高尚的人。
为了让读者对伊壁鸠鲁的信仰有个明白的评判,我首先要将这位在自己栽培的大树的阴凉下,向围绕着他的学生讲课的哲学家的情况作一个介绍。因为本文的其他部分,都由他自己来讲话,我希望读者的心里能公正地记住这一点。这是我仅能做到的,将他的原则和与此引出的一些最直接的后果做出区别。
一般哲学人活着就需要思考和行动,而哲学的目的,就是指导人的理解和约束人的行为。所有脱离这个目的,都是无关宏旨的。人可以通过使用理智,力行善事,节制纵乐而求得幸福;但这是要以身心健康为前提的。如果最要紧的一门知识就是我们要懂得应该做啥和不该做啥,那么,青年人就不要太早用心于钻研哲学,而老年人也不要太迟地抛弃它。
我将我的学生分成三类性格的人:有部分学生与我一样,遇到困难不气馁,能以恰到好处的行为,独立自主地向真、善、美前进;另一部分学生像麦特罗多罗斯,需要有个榜样的力量来激励他;还有部分学生像荷尔马库斯,必须对他采取某些暴力行动。这三类人我都喜爱并珍重他们。
为什么人们依然会陷入错误之中?因为他们将一种声明的语言当作了它的证明。为自己创造一些原则吧,不要多,但后果一定要丰富。不要忽略对大自然的研究,更应致力于道德科学。对不关自己的事物认识得再深刻有啥作用,假如没有这种认识,并满足我们需要的话,我们照样地赶走恐惧,免遭痛苦。辩证法过分地使用,会让它堕落成为一门在所有科学中栽下荆棘的艺术。
真正的逻辑可以化简为几项原则。在自然世界里仅有物与理念,其结果,只有两类真理:一类是实在的,一类是归纳出来的。实在的真理隶属于感觉,归纳出来的真理隶属于理性。莽撞是我们犯错的主要原因,我要不断地对你讲:慢点。离开了对感悟使用,就没什么理念或预见,也就没有对知识的期待。如果没有预见也就不会有什么想法,更无所谓怀疑。如果我们完全丧失能力去寻找真理,我们更不能够去创造符号。
应该努力运用你的感觉来不断增加预见,要钻研别人使用的信号的正确价值。假如你准备说话,就应选择那些最简单、最方便的表达形式,或者讲,要时刻防止人家听不懂你的话,以致还要浪费精神再作解释。
当你听别讲话时,要努力理解词句所表达的含义,经常使用这些方法,你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模糊不清的,哪些是疑义的。只是懂得自己在立论中怎样叙述真理,这还不够,因为你还应知晓怎样明智地行动。
一般来说,如果器官的快感并没有带来痛苦的后果的话,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抓住它。假如痛苦比快感少,仍然应该得到它,甚至应该接受一定会带来巨大快感的痛苦。你不是只要醉心于会给你带来许多痛苦,或将使你丢失更加的快乐的那种肉欲的快感。
我们为什么要研究生理学呢?因为要了解各种现象的一般原因。这样,我们在摆脱了不应该有的恐惧以后,就可以不后悔地放手满足我们的合理欲望。而在享够了天伦之乐以后,离开人世我们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关于神学在创立了宇宙中只有物和无这个原则以后,我们为什么还要提到神呢?是应该抛弃我们自己的哲学而屈服于流行的说法呢,还是讲神也是肉身?既然他们是神,他们一定是快乐的。而且以平静的行为快乐地生活着;地上的一切都不会打扰和影响他们。在物质和道德的世界里,有各种现象证明,他们与物种的生产毫无关系,他们也不会让任何物种像他们那样永存。
大自然自己将神存在的想法装进了我们的头脑里,就是最野蛮的民族也有关于神的东西的想法。难道我们要对人类最普遍的观念作出反对吗?难道我们应该用大嗓门来与自然的呼声唱唱反调吗?自然没有谎言,甚至我们的偏见也足以证明神的存在。许多现象都被解释因为神的力量,实际上这些事物的现象和本质的成因还未被人们所了解罢了。
不是有很多谬误已经说明,大众信仰的可信性究竟有多高呢?如果一个人在睡梦里被一些奇妙的幻象所打中,等他醒来后仍不能忘记,他大概就要得出结论,以为这个幻象在大自然中肯定有个四处飘荡的原型。他可能听到过的某种声音让他不会怀疑这个原型具有智能。而这个幻象在不同的时间,以相同的形象一再出现,就被认为是它不死的明证。
不死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而不变的东西是绝对幸福的,因为它不会对什么事物起作用,而任何事物对它也不起什么作用。神的存在曾经是,会永远是一种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存在。出于同样的原因,它也是不能被改变的,因为行为的原则在这些对象中已肯定被消磨,而正是这个原则成为一切破坏与再生之源。
我们对它们无须过多企盼,也不要惧怕。奇迹、预言和宗教又是什么呢?如果我们崇敬众神,那也像对所有美好、幸福与有吸引力的形象一样,自然会让我们去羡慕的。
我们倾向于坚信众种都具有人的形象。如果众神是肉身,它们也不会有什么感受、思想、享乐和痛苦。他们的身体与我们完全不同,因为众神是有一种相似于我们,但又比我们高的原子组合成的,其组织虽相同,但器官却比我们更完善。他们所有的一种特别的品质,这样的优秀是少见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改变、缩小或扩大它们,以致行为也不能归因于它们。
我们不知道众神到什么地方去,这个世界他们是不值得留恋的,他们大概会在几个世界的广阔空间里游。
关于道德生活的目标就是追求幸福。这是人们心灵深处最隐秘的表白和行为的明确动机,即使有时觉得与此相违。自杀的人认为,死也是他们的一种福分。自然我们是不能改造的,但对它的总的趋势可以给予引导。
人类可能因为使用了错误的方法,在并没有幸福的地方自认为得到了幸福,或在有幸福的地方找到了它,从而埋下了祸害,给自己带来了损害。这样,假如我们的道德哲学首先就要问的构成真正幸福的是什么,它又应该是怎样的呢?
人们关注的是这样一个重要课题,既然我们想要马上得到幸福,那就需要立刻研究幸福是什么。
疯子也在想怎么生活得更好,但总做不到。过分的幸福只能属于不死之物。千万不要去做这种傻事,因为不要忘记我们仅仅是人。我们既然没有可能像我们的创造物,众神那样的完美,我们也只有死心,别想着与他们一样幸福了。
看不清无限的宇宙,难道还不能仔细洞察自己周边之物吗?如果我们知道怎么来享受或蔑视这些周边之物的话,它们会成为我们幸福的流不完的源泉。痛苦总是坏事,快乐总是好事。但是,人间并没有纯粹的快乐。美丽的花就在你的脚下,但你也要弯下腰去采摘。
我们不是要躲开你,而只是想要躲开那常常与你相伴的痛苦。我们冰冷的理性被你温暖,靠着你的能力,思想与意志力才能够产生。当我们用玫瑰为那些让我们热爱的小美女垫成床铺之时,当我们不理暴君的怒吼,直至奔向正等待着我们要发火的公牛之时,是你将我们引开,送走了。有各种各样的快乐形式。
理解快乐会给我们带来的各类东西的所有价值是非常重要的事,这样,需要时我们可以欢迎它们或拒绝它们,是去做或不去做,就能够做到心中有数了。除了心灵的纯洁以外,更可贵的莫过于身体的健康了,假如身体的健康仅仅体现在四肢及器官上,那是不够全面的,假如心灵仅是为人多做好事,那也不算是最完美的品德。音乐家们并不满足于拨弄他那琴上的弦而已,他希望社会要学他,达到和谐。
使我们的行为与我们的感情不要过分地松弛或过分地紧张,使我们的音调不要过分地平缓或过分地高亢。如果我们的伙伴对于我们有好评,我们就应该以恪守自己的职责为快乐,以致使大家能赞美我们的工作的一种可靠的方法。
我们不应该蔑视肉欲的快感,而是要分清哪些是高尚的,哪些是肉欲的时候,不要自欺。、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事业上选择错了,他怎么能够幸福?如果一个人对自己不了解,他又怎能选择到自己的事业?如果自然的需求、情欲的引诱与幻想的飞舞都乱成一团,人们又怎能对自己的事业觉得满足呢?如果不能让事业流产,我们在心中必须要坚定一个目标。
把握住将来不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应该坚持实践美德、维持自由和生命,而轻视死亡。只要我们还活着,死就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们不在了,死依然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畏惧众神,只是因为我们将它们创造得太近似于人。那些推崇老百姓供奉神仙的人,这虔诚难道会是真的吗?
如果虔诚就是在一块塑造过的石头之前鞠躬行礼,那不是到处可以看见吗?但是能够对众神的美德作理智的判断,那才是少有的品质呢,所谓自然法则仅是公认的证明而已。
公认的有用性与普遍得到满足,应当是我们行为的两大准则。终究也不能肯定罪行永远不为人所知。犯罪的人是疯子,他们是在玩输比赢概率多得多的游戏。
友谊是生活中最大的财富之一,而庄重是社会里的美德之一。你不是动物,你不是生活在丛林中,而是在生活在人群中。
3、 豁达之心不可无
叔本华
导读:人的一生随时准备且能做到的两件事是:防患于未然和豁达大度。前者使他免受损失和伤害,后者使他避开冲突和平共处。
一个必须生活在职他人之中的人,绝不能抛弃任何在自然秩序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尽管他很邪恶、粗鄙或荒唐可笑,也应把他作为既定的事实接受下来。既定,就是说它是一种内在本性的必然结果。如身处逆境,他应牢牢记住摩菲斯特的话:世界上总有傻瓜和恶棍。如果他另行其事,他无疑是犯下了弥天大罪,是向被他抛弃的人进行生死挑战。
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自己的独特个性,就像他的道德品格、理智才能、性情或体格;如果我们谴责他,把他说得一无是处,那么,除把我们卷入一场拼死冲突外别无好处。事实上,我们使他陷入了这样一种境地,即他只有改变自己,重新做人,才有生存的权利。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本性可以决定他的一切。
你必须允许他人拥有按其特性生存的权利。你应做出的全部努力是顺其自然、恰如其分地利用其特性,而不应希望其本性有任何改变,或随意谴责他,这就是“待人宽容如待己”的真实含义。这是一项难度和正确成正比的任务,那些避免与同类过往甚密的人才是幸福的。
可以通过对无生物实施耐心而容忍别人,根据某种机械的或普遍的必然力,使这种忍耐顽强地阻止行为放肆,这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种宽容方式。这样获得的宽容大概也适用于与我们交往的人,我们要使自己习惯把他们的对抗看作他们本性的必然结果。他们赖以反对我们的就是支配非生物的不可抗拒的必然性对立法则。对此如果我们感到愤慨,就会像跟一块挡住去路的石头生气一样愚蠢可笑。与人交往最明智的办法是利用我们无法改变其本性的人。一个人只要与另一个人谈话,哪怕是很能够琐碎的话题,也能感觉到双方在智力、气质上的差异或相似。当两个本性迥然相异的人谈话时,其中一个人所说的几乎每件事都会在不同程度上惹恼另一个人,尽管谈话转向最怪诞的话题或双方无任何兴趣的话题,在大多数情况下仍会导致不快。而本性相近的人却会感到彼此间的默契;如果他们的脾气相同,他们之间的交往就会和谐一致。
这表明了普通大众喜爱交际的原因和平共处 普通大众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称心如意的伙伴的原因。这些善良、可爱、勇敢的人。这正是他们与那些非凡人物的差异;后者越是非同寻常,越是不爱交际。如果他们在孤独中偶然遇到一个本性中有某种能够引起共鸣的人,且这种心灵的共鸣不是长期的,或有一定时间段的,他们就会获得极大的喜悦。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程度是相互作用的。
伟大人物像雄鹰那样总喜欢把栖巢孤零零地筑在高处。这使我们能够理解气质相近的人能够迅速地一拍即合,仿佛他们都为对方的魅力所吸引。当然普通大众由于经验和低下的智力会有更多的机会碰到这种情况,那些生活富裕、性格怪僻的人却很少碰到这种情况。
例如,一大群人为了同一目的而组成一个团体,如果他们中间有两个恶棍,这两个恶棍很快就会彼此认出对方,仿佛都戴有某种相似的标记,他们立刻会聚在一起密谋不法行为或反叛行为。同样,在一大群才智超群的人中,有两个傻瓜,这两个傻瓜也会同病相怜,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知音。这样两个人彼此一眼相中,很快成为知己。他们笑容可掬、欢呼雀跃地扑向对方并互相致意,仿佛他们就是多年的朋友。显而易见他们信奉佛教的轮回说:他们前世的生存形态具有相似性。
一般来说,人们彼此间是协调一致的,但他们仍互相保持间距;或在某些情况下,仍产生一种偶然的冲突,这当源于心境的差异。我们很难发现精神状态完全一致的两个人,这与他们的生活条件、地位、环境、健康及此时此刻的思绪等有关。这种种差异使那些性情十分
相近的人也会不和谐。调整情绪就像把温度调到一种常温,以消除不和谐,这是一种高层文化的工作。情绪的均衡是产生稳固友谊的条件,这一条件是由情绪波及的交往伙伴来调整的。当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并带着某种客观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作用并以同样的方式发挥影响而令人感兴趣的事。
比方说:一种共同的危险或期望,某件重大新闻,一次奇观,一场比赛,一段乐曲或其他类似的东西,你就会发现它们会引起大家思想的共鸣,并使每个人都流露出一种真实的好奇心,同时产生一种普遍的愉悦感,因为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东西能压抑其由于私下或个人的兴趣而导致情绪的协调一致。
如果没有这种客观的事物,就该有某种主观的东西,如一瓶葡萄酒能引起融洽的友好感情,茶和咖啡也常有这样的作用。
冲突作为情绪差异的结果,这样轻而易举地浸入社会交往中,在一定程度上正解释了为什么记忆总是理想化的甚或是神圣化的。记忆就像一只模糊的照相机镜头,它把一切都收入镜头中,产生比实际景致更美好的画面。就人而言,被摄入记忆的镜头往往没有什么效果,尽管记忆的理想化需要时间协助才能发挥作用。只有经过长时间的间隔再去见你的朋友或熟人才是明智的,因为只有这样当你再次见到他们时,你的记忆才会发挥很大的作用。人不可能目测自己的身高。
通常来说,你不能从别人身上看到比自己更多的东西,因为你的才智决定了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如果你是个低能儿,就算他们才智超群,对你也不会产生多大妨碍影响,你所看到的只是他们个性中最平庸的方面,换句话说,只是那些品性和气质中的弱点和缺陷。你对一个人的评价也会仅局限在他的不足之处,你会像盲人看不见色彩一样看不见他优秀的精神素质。
从一个笨人身上是看不见才智的。在批判别人的作品时,批判他具有的知识等级是这种批判的本质部分,这就像作品本身的观点是作品的精华一样。
因此,与他人的交往涉及到把水准降至同等的问题。个人具有但同时不为他人具有的素质,在他们碰到一起时就不会起作用;当一个人为他的同伴做出牺牲时,这种自我牺牲就不能博得他人的赏识。
一想到那些卑鄙肮脏,麻木不仁,庸俗下流的人,你就会明白除非你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庸俗下流,否则你就不会跟他们对话。粗俗行为好比电流,极易传导。你会乐意避免与那样的人交往。因此你将领悟:在与那些人打交道中能显示你聪明才智的办法,就是不与他们交往。这就意味着当你踏入社交界时,常常感到自己像应邀出席一次舞会的出色舞蹈家一样,当你到达舞场时,立刻发现所有的人都是跛子,以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舞伴。
我敬重这样的人,他是一百个人中的出类拔萃者,当他正在等待,或无所事事地坐着时,总是忍不住用碰巧拿在手中的东西,如棍子、或餐叉等,敲得咯咯作响或挥舞着打拍子。而这时,他可能正在思考某个问题。
可以说,大多数人的观察力完全支配了思考力;就像只有置身于喧嚣之中才意识到它的存在。正是这样,他们眼观耳听注意着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
拉·罗彻福考尔做出了惊人的论断:一个人既想感受到别人尊重的同时,又想体验到挚爱是十分困难的。我们必须作出选择,要么得到尊重,要么是爱。
他们的爱总是自私自利的,尽管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我们过去为赢得这种爱常用的手段并不使人引以为豪。两个人相爱主要是通过言谈适中、举止稳重而博得对方的好感和聪敏的印象。
至于尊敬,却恰好相反,很难勉强让别人尊敬你。与爱相比,尊敬可以给人更真实的满足,因为它总是与个人的价值相关,而爱却不直接相关于个人的价值,爱在本质上是主观的,而尊敬是客观的。无疑,被人爱比受人尊敬更有用。
大多数人都这样主观武断,除了自己,没有什么能真正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们说话总是先考虑自己,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为那些最偶然的但又对他们个人发生影响的小事所吸引和侵扰,这不是无关紧要的;由于他们没有精力对事物作出客观的评判,在与人交往时,他们才无法正确地分辨什么是他们的兴趣,什么是他们的虚荣心。他们很容易被激怒和烦扰,以致在与他们讨论非个人的问题时,必须小心翼翼,尽量使谈话不涉及与你谈话的这些可敬而又敏感的人。
你想说出的任何话语都可能伤害他们的感情。他们对那些与个人无关的事却漠不关心,对任何真正的、吸引人的经验知识和美好的、神奇的、有趣的事物都无动于衷,他们不能理解或感受到它们。对任何打扰他们无聊的虚荣心,就算是以最间接的方式,或从不利的方面影响到他们那极宝贵的自我的事物,都会十分敏感。他们就像被你无意中踩了一下的小狗,立刻会尖声狂吠起来;或像浑身长满疮肿和疖子的病人,你必须以最大的谨慎避免不与他们碰触。这些人的敏感性已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如果他们正与某人谈话,而对方显露或没有完全隐藏他的才智和精明,他们就会视此为对他们的公然侮辱;尽管当时他们掩饰了自己的不快,事后与他们谈话的人却总要反省自己的行为,绞尽脑汁地回顾自己究竟说些什么而引起了他们的怨恨和愤怒。
就像容易受别人恭维谄媚一样,他们也容易被别人拉拢争取,这就是他们的判断总是破绽百出,及他们的意见总是摇摆不定的原因。判断或意见是根据他们所属的团体或阶层的偏好决定的。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于,在这些人中,意志力极大地支配了知识。他们那贫乏的理智已完全服从于意志,时刻不能摆脱这种从属地位。
占星术为这些人可悲的主观性提供了动人的证据,促使他们把一切看作仅仅与他们有关的事物,却没有想到任何事物都不是直接关涉到他们个人的。占星术的目的是要把天体的运动引入可悲的自我之中,以使天空的一颗彗星与地上的人类纷争和罪恶之间建立某种关系。无论是在社交中、还是在书本中,一旦错误的陈述被大家所接受,你就不会场感到失望,或认为还有悬而未决的问题了。当你想到问题将会受到检验并弄个水落石出时它将受到深思熟虑、反复讨论,最终总会得出正确看法,你应此而感到宽慰;所以,只要经过一次,每个人都应立刻明白:一个头脑清晰的人是如何理解问题的。
同时你还应有极大的耐心。众人昏聩而只有他头脑清醒的人,就像所有的钟都不准而只有他的表是准确的一样。他知道正确的时间,却没有什么用。大家都以错误报时的钟为准,甚至那些知道只有他的表才准的人也不例外。
这些人就像孩子一样,如果你溺爱他,他就会变得任性顽皮。因此,对任何人都不要太溺爱和仁慈。你拒绝向一位朋友借款,并不会失去这位朋方,但愿 你却可以假意答应他的借款要求。同样,你并没准备由于你行为举止的骄傲与粗心而疏远别人;但如果你对他人太和善殷勤,他们就会妄自尊大、令人难忍。最终使你们的友谊破裂。
这样,他们心理会失去平衡,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想依赖他们,所以他们就会横蛮无礼、盛气凌人地说你。当你与他们交往时,会发现他们是怎样地粗鲁野蛮。如果你偶然与他们推心置腹地谈论一些心底的秘密,他们就会自以为能随意伤害你,并试图违犯社交规则。这就是你愿意与之结交的人很少的原因,且也是你避免与庸俗之辈交往的原因。如果一个人认识到自己依赖于是某一个人,而那人又更依赖他,那个人就会像这个人偷了他的东西一样,要竭尽全力报仇雪恨。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唯一能够达到超然境地的方法是让对方了解到,你是独立于他们的。
让你熟识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会感到没有他们,你一样能生活得很好,这种做法将使友谊牢不可破。甚至,在你与他们的交往中,偶然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也无妨,那样他们会更加珍视你与他们的友情。就像格言所说:“轻视他人,是为了赢得他人的尊重。”但如果我们很尊重一个人,就要把上述想法隐藏起来。
常有这种情况,那些具有高尚品质和伟大天赋的人,在世俗智能和人事关系方面的知识是奇缺和匮乏的,特别是年轻时,很容易被人欺骗或被引入歧途,而在立身处世方面,普通大众却容易获得成功。
当一个人经验欠缺时,他就必须以他自己现在的知识去判断,在需要加以判断的事物中,现在的知识与经验相比决不在同一水平上。对普通大众来说,现在知识意味着他们的自私自利观点。就他们的非利己方面来说,当他们以自己的高水准去衡量、评判别人的思想和行为时,结果往往与他们的预测不相符。
如果一个品质高尚的人认识到60岁的人的确良好道德、理智通常是什么样的,如果环境没有让你与他们建立关系,最好还是避开他们,尽可能不要与他们共事。他们的人生道路非常漫长,你将会为已经形成的对他们的评价进行扩展和补充,同时你还可能犯大量的错误而使自己受损。
当你真正接受了曾受惠于他们的种种教训后,再置身于那些你并不了解的社团时,你将发现原来,他们都显得通情达理,无论是在谈话中还是在别的行为上,他们都非常正派、诚实、有道德、可信赖,而且还非常机敏和聪慧。
你不应被上述现象迷惑。人的本性并不像那些拙劣的诗人,诗人们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傻瓜或恶棍,他们做得很笨拙而且意图明显要清楚地意识到:诗人在操纵着他所塑造的每一个人物;要不断地推翻他们的意见并警告你自己:这是一个傻瓜,那是一个恶棍,别管他们糊闹什么。
人的本性的作用像莎士比亚和歌德说的那样,塑造了他们的每一个人物,即使他是魔鬼。当诗人们以若干诗篇的形式使之出现在读者眼前时,似乎完全公正不偏。那些人物被描述得很客观,以致激发了读者的极大兴趣,并促使读者赞同他们的观点。像那些本性的作品一样,这些人物中的每一个都是作为某种隐秘的规律或原则的结果形成的,这就使得他们的言行和举止都显得真实自然而又必然。如果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能看见长着触角的恶魔或晃着铃的傻瓜招摇过市,你就是受骗而成为恶魔或傻瓜的牺牲品或玩物。
在与他人交往中,人就像一一轮圆月,或像一弯月牙,他们向你展现的仅仅是他们的某个方面。每个人都有一种模仿的内在天赋,都能制作一副掩盖其真实面目的假面具,以使自己看起来就像生来如此。由于他总在他个人本性的圈子里精心设计,在扮演适宜他的假象时往往惟妙惟肖、恰到好处。但这些都是虚假骗人的。只要他想得到别人的奉承就戴上他的面具,虽说这面具是蜡或纸板做的。正如一句意大利谚语:“人们都喜欢摇尾乞怜的狗。”
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不要给一个新近结识的人过高的赞誉,否则,你就会大失所望,甚至还会因此而万分惭愧甚至受到某种伤害。一个人的品性常常通过他对一些日常小事的处理表现出来,因为这时他丝毫没有戒备心理。这为我们提供了观察一个人的人性中欲壑难填的利己心及毫无利他之心的极好机会。如果这些弱点和缺陷是通过一些琐事或一般行为显露出来的,就会发现这些弱点和缺陷也同样体现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无论他怎样掩饰,怎样伪装,这是一个不应失去的机会,如果在日常琐事中一个人对别人冷漠无情,只是一味追逐有利于他自己,而有损于他人权利的东西;如果他擅用属于大家的东西,就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没有公正之心、彻头彻尾的恶棍,只有法律和强制才能束缚他。
出门在外千万不能轻信这种人,如果他有胆量,破坏他个人交际圈的规则,而不受惩罚,他就会进而破坏国家的法律。假使普通平民都是优点胜过缺点,我们就可以信赖他的正义感、刚直不阿和感激之情及他的忠实、挚爱和同情心,而不是利用他的胆小怯懦。反之,如果缺点胜过优点,就是反其道行之为妙。
如果我们与之交往或必须与之交往的人表现出令人不快的品质,我们就要思忖,这个人是否值得我们保持往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必须对此表示容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我们还须记住我们可能会因此而使自己再次遭受损害。如果回答是否定的,我们就必须同那朋友永远断绝关系;或把他看作一个不合格的仆人,毫不犹豫地把他解雇。因为,关键时他们可能会重新作恶,即使他装扮出与他的厚颜无耻格格不入的那种深沉和真挚。对你来说,他可以忘却一切,除了他自己,他的品性。
品性是难以改变的,一个人的一切行为都来源于一种内在本性,由于这种内在的本性,他在类似环境中的行为总是如出一辙。
与一个你已绝交的朋友重修旧好,实际上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当他第一次在背后干了损害你们之间友谊的事时,你宽恕了他,他就可能,越发大胆放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你不会不与他交往。当你重新雇佣一个曾被你解雇的仆人时,他也会变得令人难以容忍。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人的行为和情感也会像他的兴趣一样变化多端,在这方面他那朝三暮四的思想就像一张已填好的短期支票,一个人没有拒付而是兑现了它,可见其目光之短浅。如想知道一个人在工作时的言行举止,不应寄希望于他的慷慨承诺和信誓旦旦。就算他显得多么真挚诚恳,他对自己正谈论的问题还是一无所知。我们怎样才能窥探他的踪迹并预测其动向呢?
唯的一方法是,充分考虑到他所处的环境,因为他的品性可能与之发生冲突。如果你想深入了解人们赖以构成的真实而令人伤感的要素,人们融于其作品中的立身处世之道便正是对其现实活动的注释。这样得来的经验,无论对谁都是大有裨益的。如果你在现实生活或文学作品中碰到些很粗俗或很愚昧的人,也不要感到烦恼或痛苦,而应把它看作对你获取知识的一种补充,即作为在人类品性的研究中的一种值得考虑的新事实。你应当像一位偶然发现了罕见矿石的矿物学家一样对待它。
当然,它们还可能是极为特殊的例外,让你无法理解它们是怎样产生的,以及人与人之间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差异。不过,古人的教诲千真万确,世道依然不见好转。在野蛮国家,人类彼此吞食;在文明社会,人类互相欺诈,这就是所谓的一般风俗常情!国家及一切精密的政治机械系统是什么?国家内部或国际事务中的强权统治又是什么?
无论谁也不能完全为所欲为,我行我素。每个人都要受某个预定规划的指导,并遵循一定的普遍规则。但如果过分循规蹈矩,就会在一个人的天性中硬塞入某种非自然、非固有的东西,这样,他的品性就会变得虚伪,同时,他会立刻发现本性是难以压抑的,如果你驱逐它,它将会不顾一切地回归再现。
理解一条行为规则非常容易,甚至可以无师自通,说得头头是道,但人们一转身却又会在现实中违犯它。这不是使人失望的原因,也不要认为这样就不可能依照某些绝对的观念和行为准则来调整自己的生活。在这里,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理解准则,其次才是学会如何实施于行动。人们经过理智的努力立刻从理论上把握它,但是真正付诸行动却需要时间来完成。
拿破仑皇帝曾信奉这样一条格言,一切不是出于自然的东西都不完整。它准确地表达了后天的习性与先天的本性之间的关系,它是一条普遍适用的规则,无论在物理世界还是精神世界。
一个真正具有能力达到完美的人,是不会想到大肆渲染自己的成功的,因为他满足于了解自己拥有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应放纵自己,不应流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因为人性中总有许多罪恶的、兽性的方面,而这些丑恶的东西需要掩藏起来。这种说法虽然为虚饰的消极态度作了辩解,却没有证明那种虚构的优越性的合理性。另外,还应牢记首先要分辨出什么是假冒,才进一步弄清假冒的是什么。假冒是不能长久的,总有一天假面具会被识破。
批评他人的人总是努力再塑自身。习惯于暗中窥视别人的人总是希望了解别人在干什么,并以别人为榜样不断改进自己、完善自己,使自己有充分的正义感,或有足够的自豪感和虚荣心,以免重犯自己曾经的错误。而那些宽容的人,却相反,他们要求待人以宽并且待己也宽。眼睛生来就是只见他物不见自己的,因此观察别人,非难别人,是认识自身很好的途径。
同样的规则也适用于作品的风格。如果你对这些风格中某种愚蠢的傻念头不给以责备,却还要倍加赞赏的话,你就有可能去模仿它。这就是拙劣的作品能在德国风行的原因。德国人是很宽容的人民。他们的格言是:“请相互宽恕彼此的过错”。
品格高尚的人年轻时常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普遍关系及由此而导致的各种联盟,从根本上说,是其本性中的理想,即这些关系与联盟是奠定在地位或情感的相近、志趣或才智等的类似基础上的。
然而,随着时光流逝,他逐渐意识到那些关系与联盟赖以存在的真正基础,是建立在某种物质利益的基础上的。这才是全部关系的真实基础。此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建立在其他基础上的关系。人们常常根据一个人所任的职务或从事的工作、所拥有的国籍或家庭关系来评价、衡量他。以因袭的社会等级所赋予他的地位和品性为依据来评价他,就好像他就是已被标价待售的货物。
人的内在本质是什么?我认为应是评价他本人个性的尺度。这种观点往往被视为奇谈怪论,一旦有人认为它令人讨厌,就会驳斥或置之不理,这在现实中很常见。
一个人价值越大,在传统社会中的乐趣就越小,他会从他所热衷的领域中退缩出来。这些传统的社会等级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在我们这个悲惨的世界里,到处是贫困和匮乏,因此,生活中最根本、最首要的事,就是设法缓解匮乏,减轻痛苦。
就像纸币在世界上流通一样,诚挚的敬意和真正的友谊也可能出现虚假的替代物,有时我们以为得到了它们,其实只是某种假象。
也许有人会问:是否有人真正该得到真的硬币。对我自己,与一百次这种对人类尊严的证明相比,我更尊重一只摇尾乞怜的诚实的狗。
真诚坦率的友谊是以对他人的幸福和痛苦所表示的强烈同情心为前提的,这种同情本质上是纯粹客观、毫无私心的,反过来又意味着自我与友谊对象之间的一种同一性。人的本性中,这种自我中心主义这样强烈地对抗着类似的同情心,以致真正的友谊只能属于海蛇
一类的东西,没人知道它们是神话传说里的东西,还是真的存在于某个地方。
在许多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时常呈现出真诚坦率的友谊的蛛丝马迹,但某种隐秘的个人利益却构成了它的基础,而它却也仅仅是形形色色的利己中的一种。在一个万物皆完美无缺的世界上,这种真实情感的迹象是一种使人净化高尚的力量,它能借助给予那些关系以友谊的名誉发挥其作用,因为它们远远高于人类中流行的那种普通的友情。即如果你听说自己亲爱的朋友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你却不予以回击。
如果你的朋友打算为你作出巨大牺牲,才是对你的真正帮助,检验他的真情实意的最好办法,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已发生不幸。这时,他的面部表情显示出真实诚挚的同情,或者无动于衷、漠然置之;或者流露出并非同情的其他感情。在这样的时刻,那些所谓的朋友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冷笑,除把你最近遇到的麻烦和困难告诉他们,或毫无保留地向他们袒露个人隐私外,你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能使他们高兴。
这就是人类特有的本性,无论你多么不愿承认,疏远和长时期的分离总会损害友谊。我们那些无法见面的朋友,虽然时常萦怀于心中,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种牵挂却会逐渐淡漠,最终变成一种抽象的概念;我们对他们的兴趣也越来越理智,甚至仅作为一种惯例而维持下去。相反,我们对那些不断出现在眼前的人,却会抱有强烈而浓厚的兴趣,这表明人们的情感天地非常狭小。
所谓房屋朋友是一种形象的称呼,因为他们只是房屋的朋友而不是房屋主人的朋友;他们不像忠于主人的狗,却像依恋房屋的猫。你的朋友们将会向你表白他们是如何真诚,你的敌人也会这样。把敌人的责备当作一帖灵丹妙药,你就会有自知之明。常言说,患难之交最珍贵。但生活中你交上一位朋友,他就会说是患难朋友并立刻向你借钱。
一个试图凭借才华和精明跻身于社会名流的人,往往就是未经世故的人。这种品性很容易引起大多数人的嫉恨和不满,而他们又不得不隐瞒自己愤恨的真正原因。
一个人如果感到与他谈话的对象比自己更有才华,更机敏,他就会暗自断定:对方对自己的才能评价一定较低。这是一种推理的方法,一种省略推理法,它常常导致推断者满腹忧愁或满腔怒火。格雷西安说:“若想赢得别人的好感,只须显示自己像牲畜那样愚蠢、粗蛮。”
炫耀自己的才华,卖弄自己的精明,其实是在旁敲侧击地嘲笑别人的愚钝和无能。任何形式的流言蜚语都会使一个普通平民的心理受到严重的纷扰,在这种情况下,妒忌心常常会使他顿生敌意。人们从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中获取喜悦,这在生活中是常见的,如果没有与他人攀比的心理,就难以满足其虚荣心。一个人最能引以为豪的是他的理智能力,正因为这种理智能力才使他在这个动物世界里保持威严的地位。如果让某个人看到你的才智绝对优越于他,是很轻率鲁莽的;因为他会报复,并伺机伤害你。在这里,理智已让位于意志,并且都根源于那种深深的敌对情感。地位和财产在社会上总是受人尊重和羡慕的,而理智才能却从不能有此企望。如果人们注意到某个人的才智,那也是因为他视其为不恰当的鲁莽言行,认为其主人对它没有合法的权利,却竟敢以此倨傲。为了报复他的行为以泄心头之恨,人们便在暗地里想办法来羞辱他。
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很可能谦卑恭顺,只要他的才智出类拔萃,就会被人们认为是大逆不道且很难得到人们的宽恕。愚笨倒真有其可取之处。就像温暖使身体感到舒适一样,这种舒适感对精神也很有好处;如果一个人感到寒气袭人而想取暖,他会自然地靠近壁炉或走到阳光下,他在寻找同伴时,也很可能产生这种感觉。这意味着他将因自己的优势而招人讨厌。一个人要讨人喜欢,在才智方面就必须高人一筹。这也适应于女人的美貌。向你身边的人证实你的确比他逊色,这实在是件难事!
一个长相良好的姑娘是很热情而又诚恳地欢迎一个比自己丑陋的姑娘的。但是,男人,一般不会对肉体美考虑得太多。这就是男人对肉体美的关心常常是愚钝和无知的贪图。据说有一种人,他们的脾气很谦和,大家都为关照他们而寻找种种口实,这些口实不仅蒙蔽了他们,也掩饰了大家喜欢他们的真实原因。这也是精神上出类拔萃的人总与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人们由于嫉恨而疏远他、孤立他,并且貌似公允地对他的行为举止说三道四。
那些俊俏的姑娘没有同性朋友,甚至很难找到与之交往的同性伙伴,就是这个道理,美丽的女人应不要永远作他人的陪伴,因为只要一跨入人家的屋子,她那新的女主人就会对她的美貌作不悦之色,为了她自己和她女儿的利益,她会理直气壮地把那美丽的女人当做傻瓜辞退。如果姑娘身份高贵,情况就不同了,因为身份与个人的品性不同,它是通过一种影响过程而发挥作用的,这好比一个人的衣着装扮,通常取决于他周围所流行的色彩和样式。
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对他人的信赖是因为懒惰、自私和空虚。我之所以说懒惰,是因为我们不要求自己主动关心过问而宁愿相信别人;所以说,自私是因为我们迫于自身事务的压力而向他人吐露自己的秘密;而空虚,是指我们有引以为豪的事物,却企求别人的信任。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期望人们相信我们,就像我们相信他们一样。
如果人们不再相信我们,我们也不要生气,因为这会意味着他们把它看作一件稀罕事,以致我们怀疑它是否仅仅存在于神话传说中,以对诚实表示真挚的敬意。
中国人认为温文尔雅是一种美德。温文尔雅,就是对人们可悲的缺点,无论是道德或才智上的,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加任何谴责,而保持缄默。既然这些缺点或多或少表现出一点炫耀的意味,这种结果就总是对双方都是有益的。
待人彬彬有礼是明智的,而粗鲁野蛮却是愚蠢作法。因有害无益且固执任性的粗野言行而造成对立面,就像把房子建在火上一样,是一种精神错乱。彬彬有礼就像是一枚假币,只有傻瓜才会吝啬不舍。聪明人在需要时慷慨解囊,用“您恭顺的仆人”一类的话作为信尾用语,已经成为习惯。但如果滥用文雅,就会危及你的成功,就像在应付钱时,你却以为只须付假钞币一样。
要做到举止文雅并不容易,它要求我们对每个人都表示出很大的尊重,它还要求当我们为摆脱与人们的关系而兴高采烈时,装作对他们仍有很大的兴趣。将文雅与自尊结合起来就是智能的一大杰作。
我们应当尽量不要对一种伤害大发雷霆,伤害这个词的严格意义,是我们没有受到应有的尊敬,一方面,我们没有对我们自己的价值和尊严作言过其实的评价;另一方面,假使我们已经弄清一个人私下里传给另一个人的是什么。假如你偶然听到你的熟人在议论你,且你是受到非议,你的心情就会很难受的。
温文尔雅其实是一张笑容可掬的面具,如果这张面具稍微变换一下位置或挪开片刻,肯定会让人惊得大叫起来。一个人若粗鲁无礼,拿掉面具的他就如脱得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站在你的面前。在这种情况下,他像大多数人一样一扫往昔之斯文,留下的只是令人厌恶的面孔。
你决不应以某个人为典范,让他指导自己的言谈举止,因为他与你不可能有完全相似的地位和环境,并且性格的差异也使一个人的行为风格独特。同样的事两个人做,结果往往大相径庭。人们只要对他所谋的事三思而行,就会顺其本性而为之。结果必然是,每件事各有其独特之处。
不要反驳他人的意见,即使你能活到麦修彻拉的年纪,他也不可能反对你所相信的事。也不要试图纠正别人在谈话中的错误,那样很可能会冒犯他人,即使不得罪人,想纠正其错误也是很难的。
如果你偶然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并且为他们的荒谬评论感到恼火,就应想像到自己正在听一出喜剧中两个傻瓜的对话。
人天生就有这样的观念,即只有他才真正赋有至关重要的使命,如果他安然无恙,就会认为自己的运气好。
如果你希望别人接受你的判断,就应冷静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把它表达出来。倘使你充满激情地表达你的判断,人们就会认为这种判断是意志所为,而不是知识的结晶,知识在本质上是冷静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既然意志是人性中原始的、根本的因素,理智仅仅是第二性的派生物,人们便更愿意相信你满怀激情发表的意见是由于你的意志亢奋所致,而不愿认为意志的亢奋是由于你的意见本身。
就算你对自己的褒奖公正,你也会受此诱惑而误入歧途。因为虚荣是如此平庸粗俗,而美德却非凡杰出,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在自我炫耀,无论他做得多么隐蔽巧妙,人们也可能认为他纯粹是出于虚荣心在夸奖自己,还会认为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其实是个傻瓜。
你身遭诽谤时,若反唇相讥、恶语相还,自我炫耀也会这样。结论是:稍微有点自我吹嘘,别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一个人正在向你撒谎,但你表面看起来却在相信他的每句话,这就会怂恿他继续撒谎,这样,他就会更加振振有词地坚持自己的说法,最后落得个玩火自焚的下场。你察觉一个人正试图向你掩饰什么,又露出了蛛丝马迹,你看起来并不相信他,这种敌对情绪就会促使他向你和盘托出事情的全部过程,竭尽全力来打消你的不信任和疑问。
你应当对个人的隐私保密,对熟人与对一个很陌生的人一样,只让他们知道他们所看见的东西。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环境的迁移,你会发现就算你让他们知道有关你的最
微小的事,对你也是不利的。
沉默寡言比高谈阔论更能显示你的聪明才智,因为沉默是老成持重的表现,而多言却给人以空虚自负之感。人们往往更愿意享受扬言带来的瞬间满足,而不愿选择沉默所致的恒久裨益。生气勃勃、精神旺盛的人,能从高谈阔论中体验到一种宽慰,但不应沉湎其中,更不要使它变成一种习惯,因为思想是借此种途径而与言谈建立友好的关系,谈话却很可能变成一种出声的思想过程。要做到老成持重,就必须在所思与所说之间设立一道宽宽的鸿沟。
我们常认为,人们根本不可能相信冒充我们的骗子说的话,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想起来要去怀疑那些假话。如果我们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怀疑,他们就会发现:如果要再相信那些话是不可能的。我们常常经不住诱惑而泄露一些事情,就是因为我们猜想人们不会注意它们。
人们在那些与之密切相关的事情上十分精明,尽管在其他事情上他们没有表现出一丝敏锐来。如果你想讲述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件而又不提任何名字,或详细描绘某些你所喜欢的人,你就不要在你所讲述的事中加进某些明确的事实,尽管它多么遥远,也不论它是某个特定的地方还是某个具体日期,或仅在很小范围内才涉及的人的名字,或其他任何与此事件仅有很小关系的事物,因为这些都可能给人们提供某种实在的东西进行判断,他们对这些问题的好奇心会变成一种热情:他们的意志驱动着他们的理智,不断地追寻着答案,一直刨根问底。人们虽然对普遍真理兴味索然,但对具体细节的描绘却热切无比。
凡是自称能教人以人生智能的人,无一不推崇践履沉默寡言,并列举各种理由证明这一点,并不是我有意要扩大这一问题的范围。
仔细观察并记住一个人的行为方式,好衡量评判他价值,以便以他的行为方式为楷模,但不要忽略品性是难以改变的,忘记一个人品性中的瑕疵就像试图扔掉辛苦挣来的钱一样难。同时,还应提防那些不明智的亲密和愚蠢的友好可能造成的后果。
既不屈从爱也不屈从恨,只能算是半个处世智能;还须加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信。这个世界需要的是这样的准则,一个人只有依赖这两条准则,才能幡然醒悟而不为所蔽。怒气冲冲地对人说话,以表示你对他所说的事或所见所闻的不平,这是危险、愚蠢而又可笑、粗俗的。
说话模棱两可是精明人处世惯用的计谋,这意味着让别人去揣摩他的意思,如果听话者反应迟缓,就会把握不住他说的话。
4、 在认识自我中成长
尼 采
尼采(1844-1900)德国哲学家、唯意志论和生命哲学的主义代表人物。其哲学中心概念:强力意志和重新估价一切价值,认为生命的本意是意志,它不是求真理的意志,而是扩张自我,强力追求,占有奴役外物。
导读:人类如何从认识自我中成长,如何客观地了解自我?我想只有从他自己的传记中了解。 凡是有骨气的人,必有别人未曾经历过的许多体验。
当我们阅读自认为可以了解的原文时,多少也会加入自己幻想的诠释,我得详细地将自己的意见写下来。
到底我们的体验又是什么呢?与其说是本来已有的内涵,不如说是我们自己所加入的诠释吧,也许我们可以说是自己想明了“这里面还缺少什么?”不是吗?体验不是一种创作吗?
书本往往具有独立的人格——无论是哪一位作者,每当书本脱书之后,书本本身也脱离了他的生活。他常常会为往日的著作感到惊讶。就好比是从一只昆虫上切除了部分的肢体,眼见自己肢体的一部分离自己而去似的,或许他早已将自己的著作给忘得一干二净。他早已遗忘了昔日翱翔于天际的翅膀。
脱离作者后的这本书,将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求读者。自己点燃生命火花,或沉醉于自满的喜悦之中,或深陷于恐惧当中。而作者本人却企图再写出与以前完全不同风格的作品。——
外表看起来,作者的精神与灵魂依然存在,当他埋头写作时,却已脱离人类的境界了。
人老了之后,如果他想在自己的作品当中注入新的生命力,往更高的境界启蒙无知大众的思想,即使他已步入风烛残年,他仍是一位最幸运的作家。
不只是书本,就是人类的任何行为,都和世界脱离不了关系。世界上的一切,都将影响
这本书的现存价值。这个世界事实上是“不死”、“永恒”的,而且是“恒动”的。在恒动
的世界中,书本就像注入琥珀石中的昆虫,将被永远给保存下来。
我们是否能满足于现有的自己,并非今天所要追求的主题。我们为什么事感到自满,是生存于世界的重点所在。
当我们在某一瞬间脱口说出“好呀!”时,我们不是对自己,而是对所有事物都感到“满意”。无论是我们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有一天,我们对于能唤醒灵魂的思想感到满意,并脱口说出“好”时——在这一瞬间,我们将得救。如果我们能够永远地感到“满意”,那和圣者又有何区别呢?
你是否宁愿安于自己的现状,放弃追求比最后之求永恒所认定更强烈的东西呢?
勇气——攻击性的勇气是最佳的杀手,在每次攻击中,都必须有胜利的乐声。 因为人是最勇敢的动物,所以他能征服其他所有的动物。他在胜利的乐声中,克制了一切的痛苦。然而,人类本身的痛苦才是最大的痛苦。
勇气同时也为我克服面临深渊的晕眩。人生为何没有深渊泥?他只要随便放眼一望,满目所及全是深渊。
勇气是最佳的杀手,它能剪除同情,而同情又是最深的渊谷。一个人对生命本身的体验有多深,则对痛苦的了解就有多深。
勇气是最佳的杀手——攻击性的勇气能剪除死亡,它说:“那曾是生命吗?好吧!让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吧!”
在这番话当中,洋溢着胜利的乐声,让有耳朵的人聆听吧!
万物去了又来,存在之轮永远运转;花谢了又开,存在的时光总是在走。万物分了又合,同一存在之屋不停地在自建;一切离开了又聚,存在之环始终对自己忠实无欺。
存在始于每一刹那,每回“那里”之球都绕着每个“这里”旋转,其中心无所不在。永恒之路是蜿蜒的。
万物之中,凡能发生的不都已经发生,而且成为过去了吗?
我们将再跑完这漫长的路,一直到永远。
两条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路,都是刹那之间的交会,
我是个流浪者及登山者。他对自己说:“我不喜欢平原。”看起来我似乎不能静坐太久
。无论我们遭遇什么样的命运——流浪与登山是不可少的,一个人到最后所要面对的,仍是自己而已众多属于我自己体验的命运,早已过去。还有什么未曾属于我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我自己——在经过一番漫长的四处漂泊与磨炼之后,又回到我的故乡。长久的异乡生活,所有经历和事物都出于众多的偶然之中。
5、 生活中的忧伤
罗 素
罗素(1872-1970)英国哲学家,逻辑专家,数学家,出生贵族,剑桥大学毕业。坚持功利主义,强调个人自由和社会正义,反对君主专制,认为善恶观念与欲望相联系,不可能找到可以证明的价值判断的内在价值根据。他认为达到大家赞成的行为是善,反之为恶。
导读:文明时代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去寻找一种没有战争的制度,当人类如此不幸,并互相残杀,这比起享受生活的阳光来反而显得不怎么可怕时,再好的制度也是难以实现的。
大家都知道,动物只要健康,就幸福、快乐了。
人类也应该是这样,在当今世界,却并非如此。至少有许多人是悲伤的。如果你自己痛苦,或许就会承认这一观点。如果你是幸福的,那么请自问,你的朋友中又有几个和你一样呢?
你对自己的朋友作了一番研究之后,就可以去学习心理艺术,使自己更善于体会朋友的不同心境。英国诗人布莱克说:我见过的一张张脸上显出哀怨之情。
不幸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式,你会发现,它们总是形影相随。在纽约这种最典型、最摩登的大都市,当你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或是置身于骚动的夜总会里,你会从心灵里完全剔除自我,任凭周围陌生人的个性留驻眼里。你会发现,这些不同的群体都有各自的烦恼。在匆匆上班的人流中,你会看到焦虑不安的神情.那些精神过度集中的人,缺乏兴趣,毫无闲情,对朋友冷漠无情。
每逢周末,你会看见红男绿女,在街头轻松悠闲漫步,有钱的就去寻求快活。这种追求是以同样的速度进行的,长长的车队蜗牛似的缓缓爬行,坐在汽车里根本看不见道路两旁或是周围的景象,稍一走神便可能引起交通事故,坐在汽车里的人,此刻所关注的便是设法超越前面的车辆,但道路如此拥挤,他们不可能做到这点.如果他们的心绪由此游离开去,就像那些坐在车中而未握方向盘的人那样,一种难以名状的厌烦就会涌上心头,让他们神情沮丧。
有时,一辆装满黑人的车上,爆发出真诚的笑声,但他们的行为又会引起公愤,最后因为交通事故而落到警察手中:假日里的快活变成了非法的。
再来看看那些在夜总会狂欢的人。人人都想消遣快活,这种决心如同一个人去看牙医时保证神经不紧张一样。
一般都认为饮酒和拥抱能通向快乐之路。于是,人们开怀畅饮,尽量不违背自己的意愿。一阵狂欢滥饮之后,他们开始哭泣,感叹自己太对不起母亲的养育之恩。
酗酒给他们带来的是犯罪感的发泄.这种种不幸的根源,部分源于社会制度,部分源于个人的心理,后者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制度的产物。为促进人类的幸福,在这方面需要进行改革.
文明时代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去寻找一种没有战争的制度.当人类如此不幸,以至于互相残杀,这比起享受生活的阳光来反倒显得不怎么可怕时,再好的制度也是难以实现的。工业生产是为了增进人的利益、防止贫困。如果人们都痛苦不幸,那么共同富裕又有什么意义呢?恐吓教育是不好的,如果那些人自己就是这类教育的奴隶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用其他教育形式的。
以上这些思考使我们想到一个与个人有关的问题:一个男人或女人,此时此地,在这复杂多变的社会中,如何获得个人幸福呢?
在讨论这一问题时,我将把注意力移到这样一类人身上,他们没有经受过来自外部的痛苦.假如他有足够的收入解决温饱问题,身体健康,能够从事各项活动,我不考虑这种灾难,如子女全部夭折,或是当众受辱等.这类事件是值得讨论的,它们也很重要,但同下面讲的事情相比,它们属于另外一种类型。
我是想找到一种难以医治不幸的处方,这种不幸没有明显的外部原因,几乎无法回避,使人难以忍受。
这种不幸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错误的世界观、错误的伦理观、错误的生活习惯所引起的.结果导致了对可能获得的事物的追求欲望丧失。这些事物,正是人和动物的一切幸福和快乐所依赖的东西。这些事物的获得应是力所能及的,我提出一些变通的方法,只要我们有好运气,便能通过这些转变得到幸福。
我生下来并不幸福。小时候,我喜欢听的圣歌:“对尘世感到厌倦,我抬头看到罪孽。”我五岁时,曾想,要是我活到七十岁,那我才熬过了我全部生命的十四分之一,那时我觉得厌烦、无聊。青年时代,我痛恨生活,经常在自杀的道路上徘徊,我之所以没有自杀,是因为想多学些知识。
现在我热爱生活.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生活充满了爱。一方面是因为我发现了什么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并且已得到了其中的一大部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成功地放弃了某些原先向往的目标——一些根本无法实现的目标。
同受过清教徒教育的人一样,我也反省过自己的罪过和缺点.我自以为是公正的,一个可怜的怪人。后来,我渐渐学会了忽略自己及自己的不足之处,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外部事物:如世界大事、各种学科知识及我所喜爱的人等。
对外界事物的种种兴趣可能带来许多痛苦:这世界可能会发生战争,某些方面的知识可能很难获得,朋友们可能会离我而去.但是这些痛苦不会像由于对自我的厌恶产生的痛苦那样,毁灭生活的本质。每一种兴趣都会激起某种活动,只要这种兴趣仍然存在,这种活动便能阻止人的厌倦和无聊意识的产生。
这会促使一个人去写日记,进行心理分析,或者去当个出家人。但是僧侣只有在寺院里忘却了自己的灵魂以后,才会得到幸福。从宗教得到的幸福,其实从清道夫这一行业中也可以得到。对那些自我关注过于严重,用其他方法治疗均无效果的人来说,通向幸福的唯一道路是对客观知识的追求。
自我专注有多种形式。其中最普通的有罪人、自恋者和夸大狂三种。谈到“罪人”时,并不是指触犯刑律的人,根据对这一词语的不同解释,既可以认为人人都在犯罪,也可说谁都没有犯罪。
我指的是这样一种人,其精神有犯罪意识。他始终在自责,如果他信教的话,就把这解释为是上帝的旨意。他对自己应该成为怎样的人有一定的要求,这与他所了解的实际的自我却总是相矛盾的。如果他在有意识的思维里早就抛弃了小时学到的那些道德准则,那么犯罪意识或许会埋藏于他的无意识深处,只有在醉酒或睡眠中才会浮现出来。
实际上,他依然接受了在婴儿时学的所有禁律。骂人是邪恶的,饮酒是邪恶的,奸商是邪恶的,性行为是邪恶的。当然,他并没有放弃这类欢乐,这一切毒化了他的思想,自己由此堕落。他全身心去追求的一种快乐是受到母亲的亲切抚爱,儿童时代的这一经历至今难忘。因这种快乐如今已无法享受,他便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既然自己是要犯罪的,干脆就深陷到罪恶中去吧。
谈情说爱时,他在寻求母性的温柔,但又不能接受这种温柔。因为母亲形象的存在,使他对任何与自己有性关系的女人不可能产生尊重。他变得冷酷之后又后悔自己的冷酷,接着再重复幻想的罪恶与真诚的悔恨。
这就是许多表面上放荡者的心理。使他们走上歧途的,是对难以得到的目标(母亲或母亲替代者)的忠诚献身,还有就是童年时代受到的可笑的伦理准则的教诲。对这些母性“贞洁”的牺牲者来说,走向幸福的第一步是摆脱早期信仰和情爱观。
自恋,是习惯性犯罪意识的反面,它包括对自我的希望被人羡慕的习惯。当然,某种程度的自恋是正常的,不必为之哀叹.只有在发展过头时,才会成为一种邪恶。
有些女人,尤其是富有的女人,她们身上对爱的感受已经完全干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愿望,即所有的男人都应该爱他们。这种女人深信某一个男人爱她时,便觉得他对自己不再有价值了。男人也有这种情况,不过要少一些,典型的一个例子便是《危险的私通》中的主角。
虚荣达到一定程度,不可能对人产生真正的兴趣,也不可能从爱情中得到真正的满足,其他方面的兴趣也会更快地低落下去。例如,一个自恋者在看到画家们受到崇敬时,激动之下,也许会去当一个美术专业学生。对他来说,绘画不过是达到某一目的的手段,他对绘画技巧没有兴趣,除了与自己有关的以外,看不见任何别的主题。结果会失败,而得不到期望中的人们的赞扬。
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小说家身上,他们的小说总是把自己作为理想的英雄。事业上的成功有赖于对这一事业相关对象的兴趣。一些成功的政治家的最终悲剧就在于原先对社会的关注,逐渐被情绪所替代。
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是不值得称赞的,如果一个人唯一关心的是这个世界应该对他表示敬慕,那他是不大可能达到这一目标的。即使他达此目的,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人的本能从来都不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而对自己加以人为限制的自恋者,如同一个为犯罪意识所压抑的人一样。原始人可能会为自己是个优秀猎手而自豪,但他也喜爱狩猎活动本身。
过分虚荣,就会毁掉参加任何活动的乐趣,导致倦怠和厌烦。其根源是缺乏自信心和自尊。夸大狂与自恋者的区别在于,前者希望自己有权势而不是可爱媚人,企求为人所畏惧而不是为其所爱。许多疯子和历史上的多数伟人均属这一类型。
权力欲同虚荣心一样,是正常人性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是可以被接受的.只有在它极度膨胀,或与不真实的现实感连在一起时,才变得令人忧伤。它会使一个人不幸福,或是显得愚蠢。
自认为头上戴着皇冠的疯子,在某种意义上可能是幸福的,但这种幸福思想健全的人不会嫉炉。亚历山大大帝有与疯子同一类型的心理,只是他具有实现疯子的梦想才能。他却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梦想随着他的战绩的扩大无限膨胀。当他知道自己成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征服者时,便自命为上帝。
他嗜酒如命,脾气狂躁,对女人冷漠无情,封神称帝,这都表明他并不幸福。
夸大狂,无论是精神错乱或是健全的,多数是站在屈辱的立场。拿破仑在求学时代为自卑感所折磨,他的同学大都是贵族子弟,而他靠奖学金维持学业。后来他允许那些流亡者归来时,看见自己的同学向他屈膝低首,感到得意满足。这又导致他去征服沙皇以得到同样的满足。
完全被权力欲所控制的人,迟早会碰到难以逾越的障碍。他们都会拒绝接受这种认识,如果一个人的权力足够大时,他会把向他指出这一点的人处以死刑。
政治意识和心理分析意识中的压抑是相同的。当心理分析上的压抑以任何形式出现时,人就可能有真正的幸福。适当范围内的权力可能会增进幸福,如果把它作为生活的唯一目的,就会给外部或是人的内心世界带来巨大灾难。
悲伤的心理原因多种多样,但是它们都有某些共同点。典型的悲伤的人,由于在青年时期被剥夺了某些正常的满足,就把这种满足看得更重要,一生只朝着这一方面努力追求,他会对成功给予更多的重视。
现在,有一种很普遍的现象,一个人可能觉得自己彻底失败了,便不再去寻求任何形式的满足,只求消遣娱乐。例如,酗酒就是一种暂时的自杀,快乐只是消极的,是忧伤的短暂中止。
自恋者和夸大狂相信幸福是能够得到的,他们可能采取错误的手段攫取它。寻求精神麻醉的人,已失去了生活热情,他们不会以任何方式去追求幸福。
在这种情况下,要说服他获得幸福是不可能的。不幸的人,同失眠的人一样,常常对此表示自豪。这种自豪同失去尾巴的狐狸的态度一样。
应该指出,如果能看到通向幸福的道路,就很少有人再去选择忧伤了。
6、 对人生的理解
罗 素
导读:知识是美好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我们希望达到某一目的,知识可以给我们指出方法,这种知识也许能够转化为道德的知识。爱和知识都是需要的,爱在某种意义上更加必要。
在不同时代,人们对美好人生的理解是不同的。
有人认为,监禁是阻止犯罪的办法,有人则认为是教育的更佳效果。这种观点,可以通过证据加以判定,有些不同点却不能以这种方式判定。
托尔斯泰谴责一切战争,另一些人则认为士兵为正义而战是很高尚的。那些赞美士兵的人,认为惩罚罪人是件好事,托尔斯泰则不然。我不能证明我对美好人生的看法是正确的.我的观点是,美好的人生为爱所唤起,并为知识所引导的。
爱和知识都是没有止境的。无论哪一种人生如何美好,总还能想像出更美好的人生。有爱而没有知识,或有知识而没有爱,都不能产生美好的人生。
在中世纪,农村里出现瘟疫时,教士便劝人们在教堂里祈祷.其结果在拥挤的祈祷者中传染更加迅速。这是有爱而没有知识的例子。世界大战便是有知识没有爱的例子,结果造成大规模的死亡。
爱和知识都是需要的,爱在某种意义上更为必要。它能引导明智之士去寻求知识,去为他们所爱的人谋取幸福。如果人们没有知识,将会满足于道听途说,而且可能存心为善却适得其反。
对于病人,一个高明的医生,要比最忠实的朋友有用,对于大众的健康,医学知识的进步,要比慈善事业更有贡献。
如果只有富人才能得益于科学发现,仁慈的成分便是不可或缺的。
爱是一个包含多种情感的字.
作为一种情感的爱,总是移动于两端之间.一端是纯粹的欢喜,一端是纯粹的仁慈。对于无生物,只会产生欢喜,人们不可能对一幅风景画或一支奏鸣曲有仁慈之心。这种欢喜或许是艺术的来源。通常这种欢喜在儿童中,比在成人中更为强烈,成人惯于以功利主义的眼光看待事物。
爱的另一端是纯粹的仁慈。
有些人为帮助麻风病患者牺牲他们的生命,在这种情形中,他们所感到的爱不可能具有任何审美的成分。父母的爱心通常伴随着对孩子容貌的欢喜,当这种成分完全不存在时,父母的爱心依然强烈。将母亲对生病孩子的关心称之为“仁慈”,这会令人奇怪,因为我们习惯于用这个词,描写一种虚伪的淡漠情感。但我们很难找到另外一个词,描述这种希望他人幸福的情感。
一切利他主义的情感,似乎都是父母之情的流露,有时也许是它的升华。由于缺少更准确的词,姑且称这种情感为“仁慈”。“同情”这个词能表达出我的一部分意思,却漏掉了我希望纳入的活动成分。
最完全的爱是欢喜和美好愿望不可分解的结合。
父母对漂亮且成功的孩子所表现出的快乐,便兼有这两种成分,完美的性爱也是如此。是在性爱里,只有当可靠占有时仁慈才会存在,否则妒忌将会破坏它。
没有美好愿望的欢喜是残酷的,没有欢喜的美好愿望容易变成冷淡和高傲。一个希望被人爱的人,总是希望其含有两种成分,除非他处于弱者的情况下,如婴儿期和病重之时,在这种情况下,所希望的只是仁慈。
人们更加渴望赞美。这是当权者和绝色美人的心态。我们渴望他人美好愿望的程度,是依我们感到自己需要帮助,或面临他人伤害的程度而定的。这称得上是一种生物逻辑,但对人生却不适用,目的在于脱离孤独感和“被理解”,这是同情的问题,不只是仁慈的问题.对我们有善心的人,不仅应当希望我们好,也希望知道我们为什么幸福。
在理想的世界里,每一个有感觉的生物都会有爱,这种爱是欢喜、仁慈和理解融为一体的混合物。这并不是说,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应当对所遇到的每一个有感觉的生物都怀有这样的情感。有许多生物是我们无法欢喜的,它们是令人厌恶的。如果我们扭曲天性,企图从它们身上看到美,就会削弱我们发现美的感受。
仁慈之心容易扩大,但也有它的限度。
如果一个男人想娶一位女人,其他男人也想娶她,这就是竞争的正当范围。他对情敌的感情不能是仁慈的。在人世间美好的人生中,我们必须把动物的活力和本能视为某种基础,否则,人生将是无趣的。
欢喜的成分是最完美的爱的组成部分。在这个世界里,欢喜是有选择性的,我们不可能对所有的人都有情感。
当欢喜与仁慈之间产生冲突时,应采用折中的办法,而不应放弃某一方。本能有它的权利,如果我们扭曲了本能,它会采取巧妙的方式进行报复。在追求美好的人生时,应该思考可能性。
知识是美好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不是指道德的知识,而是指科学的知识和特定的知识。如果我们希望达到某一目的,知识可以给我们指出方法,这种知识也许能够转化为道德的知识。
一切道德准则,必须经受检验,看它们是否能实现我们的目的。我们希望的东西,有些是他人要求我们希望的东西。通常是权威人士,父母、教师、警察和法官。如果你对我说“应该做某某事”,你这句话的动力在于我对得到你的赞赏的欲望,伴随你的赞赏或不赞赏而来的,可能还有奖励或惩罚。
一切行为都源于欲望,道德的概念毫不重要,除非它能影响欲望。道德的概念完全取决于对赞赏的渴望和对不赞赏的恐惧。这是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如果我们希望实现社会目的,自然要把这股力量争取过来。
我希望看到,人们能赞赏那种很能会实现我们所希望的社会目的的行为,而不去赞赏相反的行为。
理论上的多余道德很多。假如你的孩子生了病,爱使你希望治好孩子的病,科学会告诉你如何达到这目的。这里并不存在道德理论的阶段来论证。你的行为直接源于实现目的的希望和知识。
这适用于一切行为,无论是好是坏。没有任何办法能使人们,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除非通过一种奖罚制度来改变他们,比如社会的称赞和指责。因此,道德家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制定这套奖罚制度.
我认为,立法机关缺少良好的愿望,因为它的愿望与部分社会愿望相冲突。
离开人类的欲望,便没有道德的标准。
现在我们可以准确地解释美好人生的意义了。
当我说美好的人生是由受知识引导的爱构成时,我的欲望是去过这种生活,并希望他人也过这种生活。
这句话的逻辑含义是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比在一个缺少爱或知识的社会里,能拥有美丽人生。
7、 生存的本质
叔本华
导读:在世界上,一切都是变幻的,都被卷入一个急速变化的漩涡之中,令人难以忍受。一个人若想处身立世,就要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那样,不断地前进,不停地运动。
在事物存在的方式中这种虚无把自己表现出来,它表现在时间和空间的无限性中,也表现在个体存在的有限性中:它既表现在仅作为实际生存方式的瞬间中,也表现在万事万物的相互依存和关联中:它既表现在没有任何永恒存在的绵绵变易中,也表现在人永不知足的欲念中。甚至还表现在形成人的生命历史的长期斗争中,这些斗争展示了人类的全部努力都得到了严峻考验,在没有克服它们之前,人类是不会罢休的。
时间就像吞没万物的深渊,在时间里面,万物都可以消逝得无影无踪,时间仅是一种形式,在这种形式中生命意志展示了它的一切努力都是虚妄不实的;时间具有这样一种魔力:在任何瞬间,我们所掌握的东西都会化为乌有,并失去它们所具有的真正价值。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它的存在就像白驹过隙,从来没有过似的。任何一种事物的存在,在下一个瞬间都会是过去的存在。所以,现在看来,过去那些至关重要的事情相对于眼前那些细微琐事也就微不足道了;因为后者相对于前者,意味着一种真实,它是有和无的关系。
一个人在沉寂了许多年的幽幽虚无后,将会诧异地发觉,他忽然获得了存在,然后他将再次返回一种同样的漫漫长夜之中,那时他又不存在了。他的生命是多么短暂,人的心灵抗拒着这种残忍的状况,它感到这不可能是真实的,就其本性而言最原始的理智对时间是一种理想的东西,缺乏一种先觉,所以它不能对这样的问题进行思考。时间与空间的这种理想性是把握任何一种真正的形而上学体系的关键;与我们在自然领域中遇到的情形相比,它提供了另一种事物秩序。康德伟大,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一真理。
人们生活中能诉说的每一件事,只有在瞬间才是现存的,尔后就成为过去了。每当夜幕降临,过去的一天总会令人感到百无聊赖。思考短暂的人生为什么会转瞬即逝,可能会使我们变得疯狂。倘使人们不是在生活的底层出不穷 隐秘地发现,其永恒的源泉是可耗尽的,人们就总会希望再次获得生命。
令人相信最高的智,是把现存的欢悦作为生命的最高目的;只有这才是唯的一现实,其他仅是思想的游戏而已。这种举动也许会被称为最大的愚蠢。因为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就像一场无需努力的梦幻一样。
人们生命赖以存在的全部基础是转瞬即逝的现存。它以永恒运动的形式存在于人类生存的本质中。且使我们永远得不到一直在力争获取的片刻安宁。我们就像一个朝山下跑去的人,由于惯性而只能不停地跑,无法停住脚步,倘使停止便会摔跤。就像一根在手指上保持平衡的竹竿或一颗卫星一样,一旦终止其轨道运行,就可能与其他绕之旋转的行星相撞。
世界上,一切都是变幻的,都被卷入一个急速变化的漩涡之中,令人难以忍受。一个人若想处身立世,就要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那样,不断地前进,不停地运动。在这样的世界上,幸福是难以令人置信的。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像柏拉图说的那样,连续变化、永不存在才是生存的唯一方式吗?在前一种情景下,一个人不幸福,但他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追寻他认为能使他幸福的东西;他很难达到目的,即使达到了,也只是失望;他终会像一只遭风暴袭击的船只,残缺不全地回到港湾。人无论他是幸福的,或是悲惨的,也仅此而已。
人类世界与动物世界的饥饿和性本能这两种基本动力,都产生并维持着这种变幻无穷的永恒运动;也许,厌烦也产生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别无其他动力可言;在人生的舞台上,这些足以形成复杂情节的原始动力;一旦发挥作用,就出现许多奇妙而善变的场面。
如要仔细地观察,我们就会发现无机物呈现出化学力量的一种连续不断的冲突,且最终会使它趋于消亡;而如果有机物没有持续变化也是不可能的。它如果得不到外界援助就不能存在。相反的世界将是一种无限的生存,它不受外界的侵扰,也不需要其他支撑物;这是一个永恒宁静的世界;这是某种无限的状态,千篇一律,单调乏味,对世界的消极认识构成了柏拉图哲学的主要特征。
人生的场景就像粗陋的镶嵌画,近看产生不了效果,几乎找不到美妙之处。因此,尽管我们总是生活在对美好事物的希望中,我们也会悔恨并期待历史的重演。我们把现存看作某种不得不忍受的东西和达到目的的手段。所以,大多数人在走到生命尽头时,回首往事,便会发现自己始终是暂时而生的,他们会惊异地发现,他们曾漠视和错过的东西正是他们毕生期待的,会有多少人承认是由于希望造成了他荒谬的一生,直到他投入死亡的怀抱?
人是很贪婪的生物!他所得到的每一次满足都促使他去追求新的欲望,为什么?真正的理由是:意志就其本质而言是整个世界的主宰,一切都从属于它;因此,除了整个世界,任何单个的事物都无法使它满足,而这是永无止境的。
尽管这样,它还会激起我们的恻隐之心,去思考意志表现为个体时获取的东西如何地少。这便是人如此悲惨的原因。
生活主要表现为一种维持生命的任务。如果这一目的达到了,生活就会成为一种负累,于是,随之而来的第二项任务便是以已经获取的生存条件来驱赶厌烦之情,就像一只攫食猛禽盘旋在我们头顶,随时扑向它需要的生灵。第一项任务是获取东西,第二项任务是消除满足感;若是不这样,生活就会成为负累。
人生必定是某种错误。如果我们只记住人是一种需求和必要都难以满足的复合物,那么,就算他得到满足,他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种无痛苦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除了厌烦之情的摒弃,他别无所获,这恰好证明了生存就其本质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如果不是生活的空虚,就不会有什么称得上是厌烦之情。
如果生活有实际的内在价值,就无所谓厌烦之类的东西了。仅生存就能满足我们,我们将别无他求。我们并没有从生存中获得欢悦,除非在我们为某物斗争时才会感到欢悦,那时间的缩短和困难的克服就会使我们达到目的,看来好像让我们得到了满足,但当我们达到它时,它便消失了。当我们沉浸在职某种纯理智兴趣时,我们的神态就会像正在观赏一出戏剧的观众。甚至感觉的愉悦也只意味着斗争和渴望,结束的时刻正是目的的达到。无论何时,只要我们专心致志地依赖生存,其空虚和本质的无价值就会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厌烦的含义。对任何奇异和非凡事物的追寻显示了任何无聊透顶的事物的自然进程中断时,我们却非常的高兴。
这种完善的生存意志的确良显现,即人的生命及其精巧而复杂的机器的运转,必将会化为灰烬,并使它自身及其全部追寻归于消亡。这就是真诚的自然女神所指出的淳朴的途径,她宣称:就其本质来说,这种意志的全部斗争是无益的。如果生命本身隐含了某种价值,或某种无条件的绝对的东西,它就不可能在纯粹虚无中这样终结。
如果我们不把世界看作一个整体,尤其是不把人们的世代相续看作短暂的虚假生存,就会转瞬即逝;倘使我们转而观察生活的细节,以喜剧形式呈现的生活就会很荒谬。就像是显微镜下一滴布满纤毛虫的水珠,或一块爬满蛆虫的奶酪。当人们在狭小的空间为生活而奔忙,或为争夺而战斗时,我们就会捧腹大笑。无论在显微镜下还是在短暂的人生中,这种可怕的活动都会产生一种喜剧的效果。
只有在显微镜下,我们的生活才会这样巨大。生活只是一个微小的点,只有在时空强大的威力镜片下才会被拉长、扩大。
其他信息
- 书名:
- 大师谈处世-----生存智慧枕边书
- 作者:
- 评分:
- 0.0
- 投票数:
- 0
- 阅读量:
- 17813
- 简介:
- 为人、处世艺术,左右着人一生的命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在乎处世之道的,也没有一个人不在乎人际关系的。可以说,人生在世,处世问题就是一个生存主题。当然,这也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纵观古今中外,许多思想家、政治家、社会学家,艺术家都围绕着这个恒久的话题,发表了许多的高谈阔论。 现实生活中,有人注重个人名声,有人注重个人利益,有人却注重个人权势。名、利、权是相互关联的,如何面对这些问题,这都因个人的处世哲学而定。 我们精心编译了世界著名思想家罗素、叔本华、劳伦斯、蒙田、弗洛伊德、爱理斯、尼采等大师谈论为人处世的经典作品。可以自信地说,这本书是世界级大师对这个人类生存主题的最高水准的阐述。 这些思想家,的确影响了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他们的许多作品,在世界各国广为流传,其思想性影响了许许多多的人,也改变了许许多多人的命运。 如何为人?如何处世?这当然没有一个具体法则,还是建议你,静下心来,研读这些大师的作品吧! 学习大师的智慧,把握美丽人生,让你的人生更精彩,这就是我们编译这本书的良好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