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我的爱,也是我的伤
第九章 你是我的爱,也是我的伤
欧阳晓峰与白苓爱着又恨着,常故意制造摩擦与事端。赋闲在家的胡了了再次成为婆婆与莫丽虹找茬儿的对象。在白苓的帮助下,她硬着头皮去《C市文学》杂志社做了一名编辑,却受到猪头主编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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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欧阳晓峰!如果我不爱你,何必调戏你?
——白苓语录
“完了完了,看到你这种傻瓜似的笑,就知道你完了……”巴尔扎克说女人就像一把竖琴,它仅仅向懂得如何弹拨它的艺术家吐露美妙曲调中的奥秘。因此,当胡了了看到白苓那种白痴似的笑后,就明白她陷入了爱情危机。
“什么完了?你去《C市文学》上班真不是那个混蛋帮的忙,是夏双生。”白苓没好气地呷口酒。
“哦,是夏先生呀。对了,他和小茜两个怎么样了?”胡了了突然想起了浮萍般的小茜,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她呀,惨啦。强哥的老婆知道了她的存在,不久前找到莲馨花苑大闹一通,将她赶了出去。唉。”白苓深深地叹口气。
“那房子不是强哥给她买的吗?”胡了了不解地问。
“给她买的又如何?新婚姻法司法解释出台后,给小三儿买房子的钱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强哥的老婆当然有权追回。最为悲摧的是,当初给她买房时强哥只花了五十多万,现在房子涨价了,那套房子最少值近两百万了,这样算下来,就是强哥白玩了小茜几年,还赚了一百多万呐!”白苓苦涩地笑着,女人没有自我的攀附只会沦落得很惨。
“小茜跟了强哥几年了,怎么说也有点儿感情吧?他是怎么安置她的?”胡了了明白,小茜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强哥,不会那样死守着。
“呵呵,你也太看得起男人了。这种露水姻缘,其实就是一种欲,继而演化来的贪。强哥贪恋小茜的美貌,小茜贪恋强哥的怀抱与资助,这种关系最没保障。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强势的一方为了自保,肯定会釜底抽薪的。”白苓剖析他人的感情向来是正确的,而且有理有据,入木三分。
“小茜呢?不会流落街头了吧?”胡了了虽然看不起金丝雀,但对小茜却厌恶不起来。小茜身上的那份坦然,是她所喜欢的。
“没有,我让她鼓足勇气去找夏双生了。现在她是夏总的秘书。”白苓冲胡了了挤挤眼。
“唉,看来‘白妈’这个称呼真没有叫错呀!你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妈妈级人物。对了,既然我上班的事情是夏总帮忙,何不把他们喊来,一起喝一杯呢?”今晚岳峻智有应酬,胡了了不想回去面对容嬷嬷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就撺掇着喊人出来玩。
夏双生来到银城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他是结束一个饭局后赶来的。
“夏总,我们亲爱的小茜妹妹呢?”离开岳家的胡了了,俨然是一株生动鲜润的植物,摇曳在夜色里。
“她喝得有点儿高了,我先送她回了宿舍。两位女士,我来晚了,本该罚酒。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只能滴酒不沾。”夏双生解释着。对白苓,他总抱着一份感激之情。如果当初没有对她倾诉和她的劝解,他至今也走不出那个阴影。
“哎,说什么呢,夏总,今晚是我们胡大美女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特意把你请来小饮的,还望赏脸呀。”白苓举着杯子在算计时间,她和欧阳晓峰每晚雷打不动对望的时间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如果自己没有准时出现在露台上,如果再由夏双生把自己送回去,那张得意非凡的脸会是绿的还是红的?
白苓突然产生了玩火的想法。
“切!又在算计什么呢?”知白苓者,胡了了也!看着她那双惹是生非的眼睛,胡了了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知道她一定在动什么歪脑筋。
“切!我是在替你还这个人情债,好不好?真是好心被雷劈。”白苓哪是轻易就会缴械的主儿,死不承认才是她的人生本色。
如果夏双生此刻知道自己已成为他人利用的棋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交友不慎?
十一点整,岳峻智应酬完,接胡了了离去后,夏双生自然就充当了未开车的白苓的护花使者。白苓刚系好安全带,手机便响了起来,她用脚掌心也可以猜出那是欧阳晓峰发疯前的吼声。为了让他完全进入癫狂状态,她将铃声调到了静音。
到家已是十一点半了,白苓瞟了一眼手机,一共有三十五个未接电话,平均不到一分钟欧阳晓峰就呼叫一次。三十五,这个数字说明了自己在某人心目中的重要性,白苓握着手机,得意非凡地笑了。
“夏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明知道欧阳晓峰就躲在角落里,白苓仍笑靥如花地向夏双生挥手道别,得意的火苗由内而外地燃烧着。
“不客气。对了,明天有一个酒会,我让小茜给你和胡小姐送邀请函,你们一定要光临哟。”夏双生说完,调头驶出小区,消失在夜色中。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白苓猜想某人此时肯定是待爆的火药桶了,心情大好,无视他每次都站立的角落,哼着歌朝自己那幢楼走去。
“野食吃饱了,知道回来了?”欧阳晓峰的眼睛“咕嘟嘟”地往外冒醋,呛得
“哟,这是谁呀,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装鬼吓人。也没照照镜子看自己有没有吓人的资本!能吓到人的,最起码不是奇帅无人能比、就是奇丑无人可敌。如果男人是蔬菜的话,你嘛,充其量也就是大白菜与土豆一类的,普通得无法让人分清眉眼。赶紧回家睡觉吧,别没事学人家装鬼,你山寨得完全失去了水平。”酒精并没有将白苓的伶牙俐齿给麻醉住,反而让她的思维相当活跃,子弹似的叽哩呱啦一梭子,将欧阳晓峰打得差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以为晚归的是自己。
趁欧阳晓峰犯迷糊的空当儿,白苓扭啊扭地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站住,你这个贼婆娘!”白苓婀娜多姿、性感妖娆的身段,让欧阳晓峰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追上去拉住她左嗅右闻,外加仔细观察,除了闻到一股酒味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雄性爪痕。
“鉴定完毕了?”白苓冲他眨眨眼,便将赤裸裸的诱惑朝他扔了过去。
“这儿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我要求入室鉴定。”欧阳晓峰感觉白苓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如果看不出她在毫无遮掩地勾引,他这个金牌大律师就白和那么多违法乱纪分子作斗争了。
欧阳晓峰霸道地拥着白苓的腰走向了电梯,一只手悄然攀爬到了她某个突出的重点部位。身后,两名保安四只眼睛专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在研究,奇怪这对冤家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将相和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要唱“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折戏。
白苓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由欧阳晓峰拥着,任他的禄山之爪在身上爬行,感觉到他某个重要部位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心里一阵儿荡漾。看好了,只是“荡漾”,少了春心。
开门,进屋,打开所有灯,踢掉鞋子,白苓白嫩嫩的脚丫子映入欧阳晓峰的视线,涂成浅粉色的脚趾头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肚:“欧阳大律师,现在的灯光够明亮的吧,还要怎么样鉴定?抓紧时间啊,我想早点儿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白苓眼里释放的简直就是上千伏的高压,自诩情商、智商均高得天下无敌的欧阳晓峰一下子就有些晕乎了。
“这样鉴定!”欧阳晓峰抱紧白苓,唇印在她的唇上面,黏在一起。手伸进衣服里,直攀高峰而去,做了他在楼下就想做的事。某个地方从蠢蠢欲动演变为揭竿而起,紧紧地抵着白苓。他的一只手麻溜地解开她阔脚裤的纽扣,手伸向了一直向往、却不可经常占领的地方。
“等等嘛……”白苓娇喘连连地说。
“春宵一刻,谁等谁傻瓜。这时候给条华尔街也不换,还能停下来?”
“不要哦,乖,去冲下澡,好不好吗?”白苓挣脱开,站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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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一本很特殊的书,任何一页都可能是开头,任何一页也都可能是结尾。
——白苓语录
欧阳晓峰幸福地心跳着,毫不怀疑地走进浴室。白苓以最快的速度取出相机,对着刚脱光衣服,还没有打开喷头的欧阳晓峰一通劈里啪啦地拍。
“你这个疯女人,干什么呢?”欲火中烧的欧阳晓峰似乎有点儿清醒了,扭过头看向白苓。
“嘿嘿,没什么,拍点儿照片留作纪念,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嘛。你洗,我出去了。”白苓吐了吐舌头,退出浴室,关上了门。
看着门,欧阳晓峰那颗被勾引得离真身万里之遥的魂魄似乎归了位。属刺猬的白苓今天温顺得也太可疑了,这可不像她的性格。欧阳晓峰断定她又在玩花样,但就算她有狐狸般的狡诈,依他的体力和耐性,制服她还是轻而易举的。欧阳晓峰快速冲洗了一下,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白苓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欧阳律师,我现在有一件案子想让你代理,怎么样?”
“什么案子?”
“某男人入室对我欲行不轨,有照片为证……”
“白苓,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一套吧,在我面前玩法律把戏,你仅仅是幼儿园小朋友级的,咱们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
“哈,是,是不在一个段位。不过,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流传到网上呢?以俺专业记者的水平,你某个重要部位可是拍得一清二楚哦,传上去,绝对比陈老师的艳照门还有轰动效应。到时,你欧阳大律师想不红都没有办法。”白苓笑得像一只偷嘴成功还在人家面前显摆的狐狸。
“好呀,你传呀——不过要在先满足我之后!”欧阳晓峰像一头蓄意待发的老虎,直扑白苓而来,一下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手在她饱满的胸部使劲儿地揉搓着。被算计得不甘,让他不再有任何温柔怜惜。
“哈哈……”白苓的大笑在午夜响彻着,十分惊悚。
“笑什么?”白苓今晚太反常了,往常她最多只是花拳绣腿地踢打反抗。
“我大姨妈今天刚好来看望我!”白苓的神情完全是愉悦的。看在欧阳晓峰眼里,就是一种战胜国无耻的公开叫嚣与欺诈。
“你!”欧阳晓峰雄赳赳的身体部位突然就蔫了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地从白苓身上挪开了。
“嘻嘻,如果欧阳大律师不信,尽可以亲自检查。”白苓冲他挑挑白嫩嫩的脚趾。欧阳晓峰的智商总算归位了,他一把扯掉浴巾,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然后走到白苓面前,低下头深情似海地望着她的眼睛:“亲爱的,晚安!”说着,他突然抓住她的脚,对着那勾人心魂的脚趾头就咬了下去。
“啊——”寂静的夜里,响彻着瘆人的叫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
新兴的C市洋溢着现代化的都市味道,像一件外观新潮、色彩鲜艳的时尚衣衫,骨子里却缺乏那么一点儿文化内涵。因此,它总给人一种文化沙漠的感觉。可能是为了在沙漠上建绿洲吧,《C市文学》的编辑部是幢中式建筑的小楼,青砖碧瓦,廊檐下吊着一盆盆生机盎然的绿萝。屋顶上,细细的铜管里涌出的水,顺着瓦向下铺排流淌,制造出人工的雨幕,很美。
这幢美丽的小楼,像一枚工艺考究的饰品,镶嵌在C市这件新潮的衣衫上,平添了几分妩媚与优雅。
胡了了跟在夏双生身后走进《C市文学》的办公楼。在主编室,他们见到了朱润祥。看到他的第一眼,胡了了便开始在心里给这位主编大人画像——英年早逝的头发,裸露出一大片白生生的盐碱地,眉毛有点儿内八字,两端向下坠,眼睛有点儿向菱形靠拢。可能是上身长下身短的缘故,身体的重量三分之二来自上半身,那副风生水起的肚子压在萝卜似的一双短腿上。
“胡小姐,朱主编可是一位文坛大家啊,以后你要多向朱主编请教。”夏双生吃的是商业饭,俗世应酬更是灵活自便。
“以后就请朱主编多加栽培了。”胡了了伸手过去,表示对领导的敬重与热情。
“呀,胡小姐好。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朱润祥星星点点布满老年斑的手在胡了了光洁的手背上拍着,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朱主编不是外人,大家不要这样客气嘛。坐下说,坐下说。”夏双生嗅到了一丝不同凡响。他早听说朱润祥是个年老心不老的色鬼,最爱以他的几句酸诗和几本东拼西凑、自费出版的所谓“纯文学”小说作为诱饵,对文艺女青年伸出魔爪。夏双生在心里不由为美丽文艺的胡了了多了几分担心。
“是呀,朱主编别这样客气,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呢。”胡了了将手从禄山之爪中抽了回来,自顾自地撤兵了。夏双生的感觉,她同样敏感地捕捉到了,但她比夏双生更淡定几分。现在的胡了了已不是A市晚报副刊编辑胡了了,经历了生死劫难,当过老板娘、斗过“容嬷嬷”,战斗经验积累得算是相当丰富了,像朱润祥这种向木乃伊过渡仍贼心不死的男人,她根本不当成对手,客气礼貌,只是为了日后的工作顺利。
胡了了就这样开始了她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为之的文字生涯。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对邮箱里成百上千的稿子海选,但不是她看中的最后就会被刊出来,编辑部主任林小婉和主编朱润祥常常会夹杂一些人情稿。看着那些与“文学”几乎绝缘的稿件,胡了了不得不进行深加工,否则她怕读者会骂她这个责任编辑是白内障患者,因此常常会有一种窝火的感觉。这像极了内定的选秀节目,观众和评委看中的,不一定就是最后的冠军得主,而那些赞助商和幕后老板推荐的,一定会“脱颖而出”。不,胡了了感觉这个美好的成语用在这里是被玷污了,应该是“脱衣而出”。
主编朱润祥没有一双雕刻文字的手和大脑,却有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看到胡了了改的稿子后,他那双混浊的眼睛当即闪烁起清亮的光,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绽出一丝光亮,简直像妖孽降世前的征兆。
“小胡呀,这期做得不错,咱们编辑部接到许多读者的表扬电话啊,信也收到不少,这与你的辛勤付出是分不开的。”朱润祥端着水杯站在正专注编稿的胡了了身后,身子向前倾着,脸几乎贴到胡了了的头发,嘴里的烟臭味令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她用力揉揉鼻子,感觉自己的嗅觉被强奸了。为了不让强奸继续下去,她只好将电子文档保存,站了起来。
“朱主编,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呀。”胡了了端着杯子走向饮水机接水。
“哎,都停下来,我说几句。算是开个简短的会吧。”看目标逃离了,朱润祥猛然灌了口茶,说:“虽然小胡来编辑部的时间短,但她的敬业精神是值得嘉奖的,你们以后要多向她学习,尤其上班时间聊QQ、玩网游、写博客的要注意了,你们多向人家小胡学习学习。我毫不客气地告诉你们,‘今日工作不努力,明日努力找工作’在咱们《C市文学》不是一句口号,可能会落到实处的。”
“是,我们是得向胡编辑学习,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劳苦自己的筋骨,饥饿自己的体肤。”编辑部主任林小婉阳奉阴违地说着,拿起杯子也走向饮水机,“胡编辑,你说是不是?”她的嘴角向上翘着,而那双眼睛里发出的分明是冰冷的电波。虽然胡了了将她的关系稿改得非常精彩,但听到她被表扬,林小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爽。
3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是最残酷、不讲情份的。因为对同类的了解,让她们对付起同类来更加凶猛,常会一招毙命,杀人于无形。
——白苓语录
虽然上班不过半个月,胡了了对林小婉与朱润祥之间的不同寻常关系还是有感觉的。一次,她去找朱润祥签稿子,看到林小婉神色慌张地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可能是敲门声惊散了一场好事,由于太过匆忙,林小婉脸色潮红,上衣的扣子有一粒竟然扣错了位置。
胡了了想,林小婉可能就是那时候恨上她的。
“呵呵,林主任,看您说的,要学习也是我向您学习。您是前辈,经验丰富,我是个小新人,向您学习才是应该的,您以后千万别这样说啊。”无数的战斗经验告诉胡了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并非只是耸人听闻。因此她必须将自己降成一株低矮的灌木,只求坚强地活着,不需要什么秀丽的身姿。但她的话也不是一杯白开水,而是一杯味道丰富的鸡尾酒。那个“前辈”则是暗讽林小婉已过不惑之年的年龄了,“经验丰富”更在讥笑她的生活丰富多彩。
“哎,朱主编,你看小胡还真是一个谦虚的年轻人。”看对方还算识趣,林小婉当即就坡下驴。毕竟以后还有人情稿需要她改,如果一杆子把交情打死,往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是,小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换别人对他的最高指示冷嘲热讽,朱润祥早就刮起了台风。可对方是林小婉,他能做的只是喝茶,会便因此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快下班的时候,白苓打来电话。
“喂,下班后向你家“容嬷嬷”和相公请假,小茜打电话让咱们去参加一个酒会。她在门口等咱们,你去洗手间化个淡妆,一会儿我过去接你。”白苓的口吻向来是命令式的,胡了了毫无反对的权利。既然反对无效,她只好服从命令听指挥。
她们到的时候,身穿金色晚礼服的小茜已经等候在门口。她梳着高高的发髻,脸色鲜润得如同一颗刚刚从树上摘下的苹果,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胡了了围着她左看右看:“哇,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埃及了?”她用手捏捏小茜的脸蛋问。
“没有呀。你为什么这样说?”
“那你的脸色怎么娇嫩得跟埃及艳后似的?”胡了了不相信她说的。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你没听说过吗?爱情可以让一个人老去,也可以让一个人复活。”白苓洋洋自得地说。
“别说你和夏总……老实交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那啥……”胡了了十足的八卦狗仔相。
“哪有,我现在住宿舍。你们别瞎猜。”一向落落大方的小茜突然害起羞来。
“呀,两位美女到了,里面请,里面请。”夏双生及时将小茜从被审问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今天是夏双生朋友的新产品发布会,他本来只带小茜参加的,可小茜好久没有见白苓和胡了了,就央求他多要了两张邀请函。
“哎,小茜,别说你和夏总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发展……”看小茜辩解,白苓也加入了审查的队伍。
“这个,真没有……”小茜也不是省油的灯,哪能几招就被白苓攻下山头。
“真没有?那好吧,今天晚上夏总的第一个舞可是我的,哈哈!”一计不成,白苓就心生二计,用起了激将法。
“行,夏总整晚陪白大记者旋转俺们也没意见,是不是,了了?”小茜聪明地将胡了了拉到了自己的战壕里。
“切,好,算你狠。走,夏总,今晚我包下你了……”白苓转身对夏双生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看她们仨用自己开起了玩笑,夏双生只能站着听命。听到白苓的邀请,他迟疑着要不要真的配合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中间。
“你要包下谁?”欧阳晓峰山一般挡在他们的中间,脸上像刚刷过黑漆,嘴里散发出浓重的酸味。
“我爱包下谁就包下谁。别忘了你已经是旧爱了,而且是自己主动下岗的。既然自动放弃了,就别回头再找组织的麻烦哦,同志!”白苓眼睛斜瞅着他,一副根本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组长当干部的神态。
“好,你有能耐,不就是一个情儿吗?好像谁没有似的。告诉你,你现在玩的,我早八百年前就玩剩下的——喂,杰西……”欧阳晓峰开始打电话,准备让新欢出马战胜旧爱。
“哎,欧阳律师……”夏双生不想让自己再次成为他们无妄争端的导火索,想解释,却被白苓拉住了。
“夏总,我可是对你仰慕已久呀,难道你不给我一个表达的机会?”白苓冲夏双生递着眼色,拉住他,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儿上,别让那个混蛋太得意好吗?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叫新欢……”夏双生原本不想趟浑水的,现在却被男子汉大豆腐的行侠仗义给占据了,收敛起当和事佬的心态,挽起了白苓的手。
欧阳晓峰的眼神刀子般在他们两个挽起的手腕上剁着。还好,杰西的匆忙出现救了场,他恨恨地拥着她开始摇晃。因为没有章法可言,只能是摇晃。
小茜惊得目瞪口呆,不无担心地看着他们问胡了了:“会不会酿成什么重大事件啊?”
胡了了则波澜不兴,拉着小茜拿起盘子弄食物去了。这么多好吃的,如果不大快朵颐,而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对前世冤家、今世活宝身上,就太暴殄天物了。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呢?”小茜很奇怪胡了了的态度。
“你担心有用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两个,怎么结的仇,还会怎么去解,放心吧。”胡了了叉起一块小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哎,夏总,你对小茜究竟有没有感觉呀?”白苓将身子贴近夏双生,极其暧昧。
“怎么说呢,说实话,我的过去是一块流血的伤,在你的鼓励下才渐渐地结痂了,猛地再往上面贴一块新的组织,让它们长到一起,似乎有点儿难度。”夏双生叹息着。
“唉,你不会是嫌弃小茜的过去吧?”这是白苓最为担心的。
“怎么会呢?经历这么多的是非,我岂能看不清,皮囊不过是人最无用的一件衣裳罢了。说实话,小茜是个好姑娘,只是她遇人不淑。我对她感觉还是挺好的。”夏双生实话实说。
“是呀,在这种社会,如果你不是一根骨头,都不会有狗狗惦记你。小茜却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她之所以跟强哥,是因为他曾救过她,女孩子总是把感恩和感情分不清楚。夏总,你要加把劲儿,给自己和小茜一个机会。”写情感专栏的白苓俨然一个情感专家,分析得头头是道,唯独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线。
欧阳晓峰如一部军事雷达般跟踪着他们俩,如果眼神可以变成火焰枪的话,白苓和夏双生早已化成灰烬。
“依我的直觉,欧阳律师肯定还爱你,否则他不会如此恨你。因为除了爱你的人,没人会恨你。有谁会去恨一个形同陌路的人呢?”夏双生替白苓分析,此时他们的身体正巧和欧阳晓峰与杰西的擦身而过。白苓故意笑靥如花地偎向夏双生,欧阳晓峰将放在杰西腰上的那只手抽出来对她竖起了中指。白苓仿佛根本没有看见,竟然还咯咯地笑出了声,那张性感十足的脸上洋溢的全是快乐,但看在欧阳晓峰的眼里,却变成了穿肠的毒药。他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将白苓与夏双生的手分开,拽起她就往外走。
“哎,欧阳律师……”夏双生担心地喊。杰西却嫣然一笑地走到他面前,用标准的京片子说:“没事的,由他们闹去吧,咱们跳舞。”
4
爱情本来就是一个盘丝洞,丝丝缕缕挂着的全是牵扯不清。
——白苓语录
秋夜,清凉如水。街灯不知疲倦地亮着,照着城市被时光侵蚀出的种种令人心碎的细微伤痕。车流驶过的路面,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中忧伤着一张繁华三千的脸。
欧阳晓峰将白苓塞进车里,扣好安全带,落下中控锁之后,开得像直升机,旋风般地向前驶去。
“那是什么场合,你知不知道?如果有狗仔队在场,明天你我就成了C市名人。你怎么越活越野蛮了,这样下去,我看该把你送进动物园!”白苓气得咬牙切齿。
“我他妈还没死呢,你就想给我戴绿帽子,当着我的面和野男人勾三搭四,你还有没有廉耻心啊?”欧阳晓峰双手将方向盘抓得死死的,仿佛那是白苓的脖子,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掐死她!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是男人就敢做敢当,谁先找的新欢?吃着碗里占着锅里,你不觉得你下流无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我找新欢……对,我找新欢了。对付你这种常玩失踪的游戏,我就得找新欢。我才只找了一个,我找个加强连都不为过!”欧阳晓峰不时拍打着方向盘,情绪像失控的战车,轰隆轰隆地碾轧着。
“好,好,你狠,你去找加强连。我如果不找个加强团加强师加强军就对不起你!”白苓气得眉毛眼睛全部纠结在一起,大口地喘着气。
“我警告你,白苓,别忘了你的配偶栏里还填着我的名字呢!”欧阳晓峰的五官在剧烈地跳舞。
“你的配偶栏里不也填着我的名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欧阳大律师,我告诉你,你能做到的,我白苓也一定可以做到。我就不信了,我给你弄顶绿帽难道比抓到一个外星人还难?就算现给你量体定做一顶,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白苓的情绪像一匹失控的马,已经奔跑到了悬崖边上。
“你敢!”
“我就敢!”
“好,是你逼我的。在我玩死你之前,别的男人休想染指你。”欧阳晓峰的右手突然朝白苓伸过去,将她揽过来,嘴狠狠地压到了她的唇上面,连亲带咬,没有丝毫的怜惜。
“痛……”白苓拼命挣扎,推着他的手,车子突然失控般朝着路边的一棵大树撞了过去,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了车体上,晕了过去。
白苓醒过来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眼前的一片白茫茫让她失去了空间感和方向感,不知身处何地。
“我这是在哪呀?”她伸手拍头,一阵儿疼痛袭来。
“医院。”胡了了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俩这次玩得可真大,竟然玩进了医院。唉,不是冤家不聚头,聚了头就打得头破血流。”
“我想起来了。妈的,那个混蛋呢?”白苓不顾手上扎的针,霍地坐了起来,一副找人拼命的样子。
“喏,在外面候着。要不要我去买两把菜刀来?你们一人一把来个喋血惊魂夜?”胡了了瞪着她,没好气地说。
“咝,我的头好疼……”疼痛再次袭来,白苓摸到了绷带。
“好啦,刚缝了两针,能不疼吗?还好没被撞成脑震荡,如果你真被撞傻了,人家把你往精神病院一送就完事了。如果你死掉了,人家就算新欢旧爱的弄一大堆,你能看得到吗?那些女人住着你的房子、吃着你的东西、花着你的钱、睡着你的男人,难道你还能气得活过来?”胡了了气得将网络盛传的段子都给搬了出来。
欧阳晓峰像一头困兽,在外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不时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懊悔无比。虽然医生说白苓只是皮外伤,无大碍,可他还是心乱如麻。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他知道白苓醒过来了,想伸手推门,勇气却像漏气的气球,瘪了下去,转身又开始来回地做踱步运动。足足用了五分钟,他才将那个破气球充了半拉的气,硬着头皮走进了病房。
“怎么样?好点儿没有?”集所有的勇气于脚步,欧阳晓峰走到床前。
“你坐吧,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咆哮的白苓看到罪魁祸首出现后,突然平静下来,像一株静谧而立的荷花,让欧阳晓峰有了一份忐忑不安。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将这朵荷花弄得凋谢了。
看他们有话要说,胡了了识趣地准备躲出去。她关门的瞬间又扭头用唇语告诉白苓:淡定!
“离婚吧。你是个律师,弄份协议,咱们相互签个字,就都可以解脱的事情,何必把自己缠得喘不过气来,乌眼鸡似的斗来斗去?人生苦短,我已到了不惑之年,还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挥霍?与其在仇视中斗得头破血流,不若解脱彼此,轻松快乐地去追求幸福。杰西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对人家也不太公平。咱们离了,你给她一个说法,多好,你说呢?”白苓像一个老师在谆谆教导学生,委婉而真切。
“我和杰西……”欧阳晓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多说了,咱们都是成年人,我理解。我的话你考虑一下,行不行?我头有些疼,想休息了。”白苓闭上眼睛,不愿恋战,将脸扭向里面。欧阳晓峰只好怏怏地走了出去,高大笔直的身躯仿佛驮着千金巨石,被压得突然驼了下去。
因为白苓的意外事故,胡了了回到家已是深夜了,第二天上班时有些头重脚轻,在走廊里正好遇到主编朱润祥。她朝他点点头准备去编辑部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小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虽然疲于应付,胡了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小胡,来,尝尝朋友送的极品毛尖。”朱润祥泡了一杯茶递到胡了了的手里,脸与她的不到
扑面而来的口臭兼烟臭味,令胡了了的喷嚏再次不受约束地擅离职守。她赶紧站起来,从纸抽里抽出纸巾捂住了鼻子。没想到这下给了朱润祥以口实:“看看,可不是生病了吗?来,我这里有药,你吃了去里面休息一下。皇帝还不使唤病人呢,听话啊!”朱润祥变魔术似的取出一片不知道什么名堂的药片,非要让胡了了吞下。无奈之下,她只好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朱主编,谢谢您了,还有一大堆稿子等着我看呢。”胡了了想早点儿逃脱猪圈,转身往外走去。朱润祥却一把将她拉住了,摩挲着她的手说:“你这丫头真不听话。快点儿,去里面睡会儿,症状就会轻多了。”味道丰富的嘴巴都快凑到胡了了的唇上了。
关键时刻,白苓的电话像一道救命的符,飞奔而来。她一把推开那只猪手,掏出手机接听:“哦,白苓啊,你在外面等我,送点儿东西,好的,我马上出来啊……”她扭头冲那头猪点点头,迅速逃遁而去。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啥时候说去给你送东西了?我还在医院呢,医生说我如果坚持出院,得有家属签字才能放人。”急于逃脱牢笼的白苓被胡了了弄得莫明其妙。
“白大记者,白妈,白姑奶奶,您就小点儿声行不行啊?我不是想逃脱咸猪手吗?借你的名号用用又怎么样?这样,我给你家欧阳律师打电话,让他去签字接你出院,如何?”解铃还需系铃人,最重要的是,胡了了现在头重脚轻,实在无力再赶往医院。
5
男人们有个嗜好——喜欢显摆自己的猎艳史,恨不得自己糟蹋过的女人可以厚厚地出版成一本最少五百页的猎艳宝典。这不是个案,而是大多数男人的共性。只是一些人碍于外在条件的局限,终身都没能完成此夙愿,而后天条件好点儿的男人却完成了。
——白苓语录
朱润祥就是这种男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酒桌子上显摆他的“风流而不下流”的情史,从哪位的眼睛到哪位的胴体,不避讳,无隐私,讲得声情并茂,津津乐道。
朱润祥前后结过三次婚,现任太太足足小了他二十五岁,曾是一位文艺女青年。朱润祥在用情诗征服她的同时,也用他那老而不愿腐朽的身子征服了她,顺便还将自己风流成性的种子播在了她的身体里。那年她刚二十二岁,为了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她断了自己的后路,和家人闹决裂,挺着肚子走进了他和二任太太的家。
最具韧性和个性的当属二任太太,看到小三儿进门后,只是淡然一笑,说:“任何事情都有定数,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你。这是他的前妻离开这个家时告诉我的,现在我同样转告给你。”说完,她简单地收拾了点儿东西,款款地离开了。
三任太太虽然年纪小,可心眼却是老江湖级别的。结婚的当天晚上,她让自己文着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午的哥哥用刀逼着朱润祥那“中间溜冰场、四周铁丝网”的头说:“你的风流史到此为止。如果敢再让我妹妹下岗,你的脑袋也就到了辞职下岗的时候。”朱润祥那张喜欢动情地朗诵情诗的口臭嘴,哆嗦着,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完整,汗如雨下。虽然是新婚夜,他和三任太太却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紧迫感,因为他的某个重要部位暂时性被吓得不举了。那夜对于他们来说,是那般地路漫漫。
从此,朱润祥就只敢偷腥不敢离婚了。为此,极喜爱自由的他,不得不每次都戴上备受拘束的安全套,大叹女人是老虎。
自从女人味十足的胡了了进入《C市文学》后,这位自诩风流不下流的朽木就又蠢蠢欲动地萌发了第N春的想法,没想到他的温柔一刀与百试百爽的秘密武器——情诗,却在她的面前失去了法力。朱大主编屡战屡败,为此他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三任太太吓坏了,以为他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中医西医地乱找了一通,一位号称“C市第一神医”的下了结论:气郁攻心,保持乐观的心情,病将不药而愈。
三任太太吓得再不敢颐指气使,小心谨慎地服侍,生怕再让他“抑郁”上。可朱主编的症状并未因此而减轻,反而更加重了。
人性至贱的一点是,愈难到手的,便愈是人间美味。虽屡遭拒绝,但朱润祥对将胡了了虏获的决心却从未撼动过。
“胡编辑,坐,吃巧克力,这是朋友从国外捎回来的,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特意给你带的。”朱润祥将一些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进胡了了的手里,笑得如同一朵巨魔芋。
“呀,谢谢主编的厚爱。”胡了了拿起一个,剥开包装,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张丑陋的巨魔芋脸,揣测着他的心思,好及时应对。“朱主编,您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吃巧克力吧?”
“看你说的,给你捎巧克力纯属咱们私人关系。我叫你来,当然是为了工作。”朱润祥拿起一份文件,向胡了了晃晃,“小胡呀,为了宣传C市,市委宣传部给咱们下达了一个任务,让咱们《C市文学》策划一本《话说C市》的图书,稿酬相当优厚。放眼咱们编辑部,有才华的可不是你小胡一个呀,可我偏偏想让你来担这个重任,这对你晋升职称是大有好处的。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如果胡了了是太阳的话,朱润祥就是一株向日葵,眼睛围着她转。
“哦,这么好?”醉翁之意不在酒,胡了了不相信这只色猪会有这么好的心肠。贪色之徒,必定与贪名和贪利在一起,这是一组奇怪的三胞胎,同进共退,单独生存的可能性十分稀少。
“嘿嘿,当然,我还有一个条件,稿酬全部归你,但署咱们两个人的名字,而且我的在前,你的在后。”朱润祥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胡了了定定地看着他,知道这本书一旦署上“朱润祥”的名字,他的猎艳征途便又多了一件利器。但文学圈这种怪现象比比皆是,一些所谓的专家、作家,常用这种为人所不齿的小伎俩窃取他人的成果,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一旦那张金贴了上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名利。这正是胡了了所不耻和痛恨的。
“朱主编,您的巧克力真是盖了,好吃。”胡了了决定打迂回战,在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前,不想得罪这头色猪。毕竟,自己可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耕种,交多少租,由他说了算。
“小胡呀,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难道就不动心?”朱润祥实在拿不准胡了了的想法,她天生对他产生抗体。温柔关怀不行,情诗谈心不行,不知道这次的利益诱惑行不行?
“朱主编,这事怎么说呢?要说,稿酬丰厚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最近我婆婆的身体不太好,我没有精力做这个了。就像您说的,咱们编辑部人才济济,我看林主任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这事我就不掺和了。谢谢您的巧克力啊!”胡了了嚼着巧克力转身准备走掉。
“哎,你把话说明白,这件事你是不想做了?”
“不,我纠正一下,是我做不了。”
“我告诉你,小胡,你这样做是对领导赏识的公然对抗,后果自负!”朱润祥不是不清楚林小婉有几斤几两重,她的编辑部主任是在与他的床上运动中获取的,并非靠她的实力。
“哎,朱主编,你这样说可是有失公道啊!我是真的不能胜任,不是不想胜任。”
“好,胡了了,你以为除了你,这本书就编不成了?告诉你,就算整个杂志社没有你,照样运行良好。如果你感觉《C市文学》杂志社的庙小,可以去大庙里混。”朱润祥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朱主编,著名演员陈道明说过一句话:演艺圈有些人的脸,左边是不要脸,揭下面皮贴到右边就是脸皮厚。我看这句话用到文学圈也一样适用!”胡了了说完雄赳赳地走了出去。她最烦的就是被人威胁。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除非她愿意受威胁。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小人。胡了了得罪的偏偏就是这种不能得罪的小人。第二天早上,胡了了刚上楼,就看到朱润祥端着他的大茶杯在晃悠,见到她后,那张巨魔芋脸扭到了一旁。
“朱(猪)主编好!”胡了了明知不会收到任何同等的回报,仍没脸没皮地打招呼,然后摇摇摆摆地走进编辑部。刚进门,主任林小婉开了尊口:“胡编辑,经社领导开会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文字校对工作。你把原来的工作和小陈交接一下,搬到隔壁的办公室去吧。”
小人就是小人,连个隔夜的屁都不藏不掖,直通通地就放出来了。校对是最累人的活,稍不慎就会出现错别字,超过规定的百分比后,还会被扣奖金。报复来得如此汹涌而迅捷,有点儿出乎胡了了的意料。但她已经百炼成钢,颇有几分打得过二奶斗得过豺狼的豪气,毫不犹豫地搬进了隔壁的校对办公室。相较于宽敞的编辑部,这里要狭小许多,光线也不太好。